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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散文隨筆

    一條扎進稻浪的蛇

    散文隨筆2023-07-15116舉報/反饋

    十歲那年晚春,我證偽了一句老話——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很不幸,我在水渠邊摸蛤蟆的時候,被一條鐵樹皮蛇咬傷了左手背。毒牙刨出的兩個細小圓孔,微微滲著血,暗紅。同伴中大一點的孩子說,趁毒液還沒擴散開,趕緊用嘴吸,可以把毒液吸出來。我吸了很久,可能有半個小時,也可能更長時間,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從那兩個圓孔里吸了出來,但最終毒液還是擴散了。大半條手臂被毒成了青紫色,伴著灼燒樣的疼。

    出于報復,我用一根一米半長的棍子將那條蛇打成了四截,用石頭砸下蛇頭扔掉,剜出蛇膽生吞,架起火堆烤蛇肉入腹。我吃烤蛇肉的時候,突然覺得被毒得青紫的手臂沒那么疼了。

    我沒去醫(yī)院,大約一周后,蛇毒在我體內自行消解了。左手背上的那兩個圓孔也結了痂,結痂像兩個蓋子,掩蓋了下面的罪惡。解了毒,我便又活蹦亂跳跑出去跟同伴們到水渠邊摸蛤蟆抓小蛇來吃。

    這年盛夏的一個晌午,我從村子北面三里地以外的攔河壩洗澡回來,路過一處正在拔苗的稻田時,無意間瞥見水渠邊堆放著一些白色的蛋。(jìn)前細看,那些蛋比麻雀蛋大不了許多。它們都不在巢里,甚至幾平方米范圍內都沒有發(fā)現巢穴。更稀奇的是,十八顆蛋竟都連在一起,像一串患了白化病的葡萄,明晃晃曬在老大一個太陽底下。

    不管是什么蛋,晚飯可以加一道蔥炒蛋了。我想。

    我雙手捧著十八顆不明來歷的蛋,徒步兩里多地回到家。我喚祖母幫我為怪蛋驗明正身,祖母放下手里正在為我納的鞋底,隨我走到屋外的晾臺。

    “這蛋不能吃,也不能抱窩,快把它們送回去吧?!弊婺钢豢戳艘谎勰切┕值?,便篤定地給出“不能留下”的回答。

    “為什么?”

    “這些是長蟲蛋?!?/p>

    我覺得祖母在騙我。她歷來不贊成我掏鳥蛋吃,甚至為此哄騙我說吃鳥蛋會長雀斑。為這話,我有一年時間沒再掏鳥蛋。后來實在因為嘴饞,掏了三顆麻雀蛋給一個姓孔的玩伴吃。大半個月過去,不僅沒見他臉上長雀斑,反而看上去更添了一些好顏色。由此,便知祖母對我撒了謊。她肯為掏鳥蛋的事情騙我一次,便不排除會騙第二次。退一步講,即便那些蛋真的是蛇蛋,既是蛋,天底下的蛋大抵都是一個模樣,透明的蛋液包裹著一顆蛋黃。幾顆蛋攪在一起攤成蛋餅,誰又分得清是雞蛋鴨蛋還是鳥蛋蛇蛋?我曾掏過烏鴉的青皮蛋,看上去像縮水版的鴨蛋,味道也跟鴨蛋差不多。

    所以,我趁祖母回屋繼續(xù)納鞋底的工夫,磕碎一顆蛋。不想,蛋里流出的不是蛋液,竟是一條尚在發(fā)育的小蛇。那小蛇抽搐了幾下,不出一分鐘便被正午的太陽烤焦了,看上去更像是一條被烤死的營養(yǎng)不良的泥鰍。

    我決定將剩下的十七顆蛇蛋還回去,等太陽偏西一些的時候。我把蛋捧進屋里不見光的窗臺上,免得它們在水泥晾臺上被烘熟。之后,我壓了半瓢涼水灌進肚,倒在炕上睡午。

    醒來,陽光已經西斜。

    我準備去送還那些蛇蛋。出門去倉房找塑料袋時,隱隱有東西蠕動,順著眼角的余光進入我的視野。這動作再熟悉不過了。我隨手操起一把鐵鍬揮過去,只一下,一條野雞脖子蛇斷成兩截。

    我打蛇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。等我回過神來,那蛇已經活不成了。我并沒有想殺死它,我剛剛睡醒,我的腦子里絲毫沒有殺生的念頭,相反,我正準備徒步兩里多地去放生。但現實是,我睡醒來干的第一件事,確實是殺死了一條蛇。野雞脖子,這種蛇從來都是活動在避世的野草灌木叢里,為什么會溜進我家鋪著砂土紅磚的院子里?要知道我家處在村莊的偏中心位置,四下里都住著人家。它是如何明晃晃穿越十幾戶住家和幾十米長的街基來到我家的?它是倉皇逃竄中的無心路過,還是刻意登門造訪?

    我突然就想到了放在屋里窗臺上的那些蛇蛋。

    它會是它們的父親或者母親嗎?它是來尋找那些被我拿走的蛋的嗎?或者,只用了不足三個小時,一條不到一米長的蛇追蹤兩里多地,即準確找到了強盜的“老巢”,它真有這樣的本事?我的小學自然課老師曾在課堂上講過,蛇是冷血動物,也是低等動物。既是冷血,它會冒死孤身闖匪巢救子女嗎?既是低等,又如何會擁有作為高等動物的人尚且無法掌握的精準追蹤的技能?

    所以,我的結論是,那條被我截成兩段的蛇,一定只是路過。否則,這件事情便無法從科學的角度解釋。

    但科學真的能解釋一切嗎?

    我讀初二那年,村里一個中年男人突然被蛇“附體”了。追根溯源,原是他從自家的柴垛里捉了一條烏蟲,后來賣給了鄉(xiāng)里的一個小飯館,入了菜。不知何故,當天夜里,這人便出現了神智異常。打那以后的十余年里,他常常晝伏夜出,大白天扭著身子懶洋洋躺在石頭堆上翻著肚皮曬太陽,活像翻著肚皮曬鱗暖身子的蛇。鄉(xiāng)里縣里的醫(yī)院都看了,不明原因。最后還是村里的“大仙”找到了癥結——那條被賣到飯店的學名棕黑錦的蛇是一條母蛇,公蛇找他報仇,便附體折磨他。

    狐黃白柳灰,東北“五大仙”?!傲伞北闶侵干摺Wx了這么多年書,理性告訴我,這類說法太荒誕,毫無科學根據和科學態(tài)度。但站在科學的立場上,那個被蛇“附體”的現實案例,誰能來解釋一下?

    我把蛋送還回去的第十四天,最后一顆蛋成功孵化,一條小野雞脖子蛇遠遠躲開我的視線,泥鰍一樣,一頭扎進稻田深處。

    一陣熱風吹拂,稻浪翻滾幾百米長,深綠色,蛇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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