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逝去的純真年代
無論我們有多么貧窮或凄苦的童年,終抹不去對故鄉(xiāng)的思念,星霜屢移,年華逝去,手中常捧著泛黃的照片,拼湊兒時的記憶,那些人和那些事幕然在心頭蕩漾,泛起漣漪,記憶的大門悄悄地打開,那是一個純真的年代,藍(lán)藍(lán)的天,清清的水,有淳樸的民風(fēng),憨憨的笑容,有凜冽的風(fēng)雪,破舊的草屋,就連張嬸家的小花豬,仿佛都被喚醒了起來......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,是在東北一個普通的鄉(xiāng)村長大,有個哥哥,哥哥年長我兩歲,母親講,我出生后,哥哥便主動地戒奶了,哥哥至今仍然很消廋,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,我出生后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搶了哥哥的飯碗。 那個年代,大人們都很忙,我是哥哥給帶大的,那時,經(jīng)常能看到哥哥或姐姐,身后背個小不了自己幾歲的孩子,累的面紅耳赤,氣喘吁吁,當(dāng)然也有玩著玩著就忘了我們,一個人回家了,再哭著返回來找孩子的,后來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:“哥哥上那兒,我上那兒?!?/p> 在大些,哥哥用粗的鐵絲和自行車氣門芯用的膠皮筋,做成彈弓,再把泥巴搓成泥球,晾干,喊些小伙伴,就出去狩獵了,哥哥打的很準(zhǔn),指那打那,村子的北面有一大片奇妙的松樹林,雨后會有很多油蘑菇,麻雀也很多,那時麻雀是四害之一,可以消滅的,常有不少收獲,我們便生火烤來吃,那真是香的了得! 我就是打那便指那了,連鳥毛都碰不著,天上飛的不行,地上跑的我倒是很行,王叔家的雞,李娘家的鴨,張大爺?shù)涅Z,都成了我的靶子,沒幾天大伙就發(fā)現(xiàn),王叔家的公雞歪著脖子打鳴了,李娘家的鴨走路一瘸一拐的,就連張大爺?shù)涅Z都開始下鴨蛋了,想當(dāng)然我也就被繳下了武器,屁股也跟著遭了罪,此后,每天的殺威棒成了我的必修課,我的童年就這樣拉開了序幕...... 又一日,我突然相中了張嬸家的小花豬,那年代小孩和家畜都是散養(yǎng)的,我就每天都去看望它,哄它來騎,鄰居看到就喊:“二小的,騎豬爛褲襠!”我心嘀咕:“我才不怕呢,我穿的是開襠褲,”也不理他們,專心騎豬,沖鋒!當(dāng)大將軍!以至于后來,小花豬一看到我,先是愣一愣,然后撒腿就跑,又沒得玩了...... 有一時,哥哥去同學(xué)家玩,我穿著開襠褲也要跟在后面,我那時就“小有名氣,”就曉得出名要趁早的道理了,大人們看到我就喊:“二小的,來摸摸“?!?,”我就也對他們喊:“自己沒有啊!摸自己的!”他們便笑著說:“這“小的”大鼻涕啦瞎的,老淘了,”大家哄笑一通散去。 在年長些,便常問母親,我是從那兒來的?終不得結(jié)果,問久了,母親就不耐煩說:“房后的糞堆刨的,”我就每天像尋寶一樣,在房后刨的昏天暗地,時不時還趴在地上聽聽,總是覺得定然是下手晚了,這件事,困擾我很多年,直到快成年了,才恍然大悟,原來如此! 要過年了!天天盼,夜夜盼,年終于被我和哥哥盼到了!我們那兒有句話:“二十八把面發(fā),二十九啥都有,三十走油,”可以天天吃大餐了,甚是快樂!吃完大餐,就和哥哥忙著放鞭炮,那時叫小鞭,有五十|的一百響的,點(diǎn)一簾,也響好長時間,不像現(xiàn)在的一千的一萬響的,屁大功夫沒了,平常都拆開來放,你一個我一個的,玩的特別開心! 大年初一,穿上新衣新鞋了,哥哥的新衣鞋總是要大一號的,我長大了還可以在穿,一年只能穿一回新衣鞋,那可是純手工的,可真是美出鼻涕泡了!小女孩只是一件花布衣,再在眉心上點(diǎn)個小紅點(diǎn),就能讓小丫頭美得“骨頭沒有四兩重”。 那種純樸的快樂,真是不可得了!甚而至于后來上學(xué)了,老師問同學(xué)們:“長大后的理想是什么?”“我馬上站起搶答:“天天過年!” 歲月如歌,韶華易逝,美妙的純真年代如流水般逝去,流出一縷清泉,流出一陣芳香,好想擁抱一下少年的我們!光景不待人,須臾發(fā)成絲 ,如今已近天命之年,每年春節(jié),哥哥終是要回來聚聚的,終是要在一起啜幾盞老酒,終是要問:“你還記得家鄉(xiāng)的那老誰家小誰嗎?”...... (責(zé)任編輯:副主編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