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艷茹:窗外
窗外是一處風景,也是一種心情。靜立窗前,有風悠悠吹來,窗簾飄然而動,心情也隨之搖蕩起來。 記得在老家時,我們姐妹三個住的是最西邊的一間屋,雖然和其他四間屋相通,但也有個獨立的門,便于出入,更有一扇窗。窗前就是我們的學習桌,是一張三屜桌,我和兩個妹妹一人一個抽屜,每個人都利用自這個小小空間,把自己的小秘密和值得收藏的東西存放在抽屜里,無非就是幾個日記本,幾張賀年卡,還有畢業(yè)照什么的。但想當年,那抽屜給人的感覺多好啊,像個百寶箱似的,盛放著各自的青春故事。 窗外的世界,很實在,也很自然。多少次在窗前迎來黎明,多少次又在窗前送走黑夜。在窗前最先感到季節(jié)的改變:悶熱的夏天,驚嘆過大雨瓢潑,寒冷的冬天,欣賞過雪花飛舞。春天花香,經窗過,秋來風起,送涼爽。鄰居家一棵高大的梧桐樹,大大的樹冠越過小巷伸到我家墻頭,春天陣陣梧桐花香沁人心房,“日暖春深舞紫英”的情景還時時在記憶里浮起。夏天聆聽著雨打梧桐葉的急切,切實感受著風雨雷電的酣暢淋漓。秋風起,一場秋雨,枯黃的梧桐葉翩然落地,“未覺池塘春草夢,階前梧葉已秋聲”。那些詩句是后來的情感補白,那些感覺是當時最深的心靈觸動。西墻角種的幾棵牽?;?,在秋季里開得很旺,色彩繽紛,紅色的,藍色的,紫色的,早晨迎著陽光開放,個個吹著小喇叭宣告自己的美麗。太陽落下去,它們也就閉合了花瓣,收起了花傘。幾片樹葉,幾朵小花,為窗前平添了幾分自然景色。如今,那年那景,恍如隔世。 窗外的世界,很詩情,也很遙遠。范成大有詩云:窗外塵塵事,窗中夢夢身。既知身是夢,一任事如塵。窗外是一個讓人充滿無限遐想的世界。當年,李琛的一首《窗外》,歌聲動人心弦,唱盡了愛情的美麗,讓人既有難忘的心動,又有朦朧的遐想:窗內是美麗的姑娘,窗外是如水的月色。李琛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將美麗的愛情詩行演繹的淋漓盡致,蕩氣回腸,讓人心生無限向往。曾是少年的我,在那張臨窗的書桌前,也曾渴盼有這么一個夜晚,有個癡情的人兒為我歌唱。“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?!蹦菚r的情景,現(xiàn)在想來,只是可笑。或許那個時候,還正在迷迷茫茫的走著,人生的路還沒有方向。走過的路太少,窗外的世界也太小了。 窗外的世界,是窗內人的眼界,也是窗內人的心界。有時愛在回憶里徜徉,雖然一切都不可能還原,但那扇窗,那份情懷,一如旖旎的風光吸引著我,索性就讓回憶過一把癮。那個庭院已經闊別多年,那些少年往事,都被記憶邊緣化了。所有的一切都經不起歲月的變遷。瘦馬鞭流年,蹉跎故鄉(xiāng)遠。很多次站到窗前,眺望遠方,窗外的景色已是移步換影。走過的路多了,窗外的世界也豐富斑斕起來。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,不管在哪里漂泊,不管在哪里駐足,就讓自己打開心靈的窗戶,透過歲月的風塵,尋覓人生的景色吧。窗子不大,視野有限,但只要心地廣闊,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生活大舞臺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