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其人 方正其魂——讀卞毓方《長歌當嘯》有感
初識卞毓方,是在學習高中語文教材《文天祥千秋祭》。當時,就被那“正氣歌”所感染,就被那與國家民族共存亡的精神所震撼,更被那洋洋灑灑的文字所打動。作者語言風格獨特,典故運用嫻熟,名句信手拈來,怪不得季羨林先生評價他“腹笥充盈”。 再讀卞毓方,是在有了他的散文集《長歌當嘯》之后。剛一打開書,就被目錄里古典式的文題所吸引,如《夢滅浮槎》《煌煌上癢》《藹藹綠蔭》《高峰墮石》等,我不禁思索,這是寫誰?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這么大氣的題目?諸如此類,就引人去一探究竟了。 滔滔歷史,浩浩長河,我看見歷代受人崇敬的斗士在為國家,為人民夜以繼日地努力著:那是文天祥在零丁洋里視死如歸地呼喊,那是蔡元培在北京大學鏗鏘有力的演講,那是毛潤之在萬里雪飄的北國指點江山……我也看見無數(shù)文人墨客在文明的圣殿中譜寫著新的華章:那是魯迅先生在混沌的世界中抨擊著“吃人”的封建禮教;那是胡適在懷疑與思考中掀起的文化改良運動;那是國學大師季羨林在樸實的一生中埋首文卷,苦心鉆研…… 對于歷史人物,卞毓方沒有刻板的點評,沒有政治性的拔高,沒有拘謹,沒有溢美……有的是“相看兩不厭,獨坐敬亭山”的境界,是一種靈魂與靈魂的對話。與梁衡的“政治散文”相比,卞毓方的人物散文更多了一層血肉,眾多歷史人物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,那些情節(jié),那些對話,甚至人物的一顰一笑恍然就在眼前:文天祥寫《正氣歌》的凝神思索,擲筆長嘯;胡適站在甲板上回望故國,黯然銷魂;季羨林漫步荷塘,靜聽紅吟綠奏……與余秋雨的“文化散文”相比(當然,“南余北卞”也已成文壇佳話),卞毓方的散文更多了一層知性,他的散文可以博古說今、談天說地,尤其是在論說政治和政治人物的文學中也能高瞻遠矚、入木三分。季羨林評價卞毓方的散文是“常常有一種奇譎的光,與之相輔,藝術性強,文采葳蕤,頗有氣韻、底蘊。” 讀其文,可以想見其人。想多了解卞毓方,就得多去查閱一些資料。由此而知,卞毓方身上有一個品質是許多當代文人所不具備的,即他從來不為一些膚淺的贊美和輕易賞出的名利所動。他極少在文人圈里活動,又很少參與文壇的諸多議論或紛爭。他是文壇的獨行者,正如賈平凹評價“他骨多肉少,面不生動,說話沒有習慣性的口語,且層次分明,一句是一句,似乎都經過了深思熟慮,記錄即可成文件。見面后,有人問我:卞毓方怎么樣?我說,這樣的人可以當領導,可以謀密事,可以托孤,但不可以做情人,不可以吆三喝四著去吃酒肉,不可以領會消遣良辰美景?!焙茱@然,作為季羨林先生的弟子,他已然繼承了大師的文化精神衣缽(我們知道,季羨林先生辭去頭上的三頂桂冠,也是極為淡泊名利之人)。 文化其人,方正其魂,白云悠悠,長歌當嘯,讓我們徜徉于卞毓方的散文中,感受雋永的文采,讀懂人生的奧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