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柿子樹
群里的同學要我寫一篇關于柿子的文章,思量再三,還是無從下筆,寫柿子如何的甜美好吃,誘惑一下大家的饞蟲?還是寫點其他的,沒有什么頭緒。 之所以大家談論起柿子,無非是又到了每年柿子豐收的季節(jié),合上眼,盡量搜索著兒時、少年時所有和柿子有關的訊息,不管是人的還是事的,然后匯總--定格--按確認鍵…… 十幾歲的時候住在焦坪礦區(qū),家門口對著一座大山,山上有電視轉播塔,只要天氣允許,每個周末父親都會帶上我去爬山,偶爾也會帶上提籃和鐵鏟,挖點不知名的野花和松林里肥沃的腐殖土回家栽培,自然也不會放過漫山遍野的酸棗樹、螞蟻豆和半山腰那幾棵高大的柿子樹。但幾年時間,除了滿滿幾口袋的酸棗外,沒有撿摘到一只品相俱佳的柿子回來,不是去晚了見到滿地的斷肢落葉和半半拉拉的柿子垂頭散氣,就是去早了仰著發(fā)酸的脖子盡力的搜尋,期待有成熟意圖的柿子自投羅網。這些點滴的童年趣事被我寫進日記,也曾不止一次的得到老師的表揚,以至于后來,完全把寫日記當成博得老師肯定的一種手段,想想都是虛榮心在作祟。不過也因為如此,讓我愛上了文字,喜歡在文字里尋找我的快樂。 1986年秋,我的處女作《柿子紅的時候》登上了《中國青年報》和《中國少年報》,為此我還得到了學校獎勵的一只雙層文具盒,那時候這雙層的文具盒一點不亞于今天的筆記本電腦。如今,早就不記得那篇文章的內容,但當年站在柿樹下的情景仍舊清晰。 一次跟隨父親去崔家溝,路過一片山坳,好像是十八公里后面不遠處的一個地方,背陰處的山石和雜草上,還有積雪,積雪表面附著著一層灰黑色的土塵,山路旁的石縫里還有層層疊疊的冰凌,那是山泉凝結堆積的結果。登上一個緩坡,冬日的陽光已經曬得后背暖烘烘的舒服,突然,溝邊一株光禿禿的樹木讓我欣喜異常,在一大片酸棗叢中,那分明是一棵野柿子樹,說它是野生的,因為它生長在大山里的灌木叢中,樹不粗壯,長得也不直溜,樹梢上幾片殘留的褐色樹葉和一只干癟的柿子,寧愿在山風中晃動,也不愿落土為泥,殘敗凋零?我覺得不是,我知道它是頑強的倔強的。 距離小柿子樹不遠,還有幾株大小不一的柿樹,更讓我喜出望外的是,有一棵樹上面居然還有兩三個雞蛋大小的柿子,遠遠的就能看見。估計是地勢隱蔽險要,躲過了進人肚腹的機會。在父親的幫助下,三只柿子終于捧在了掌心,在我眼里,這就是三個大自然的精靈,是讓我流口水的精靈。雖然大的才有雞蛋般,小的猶如核桃,表皮皺皺巴巴,陽光下,褐色中透著暗紅,一只最大的柿子上還殘留著片片黑斑和鳥啄的痕跡,另外兩只也在摘下時被樹枝劃破了表皮,有橘紅色的汁液流出……但三只柿子經過風吹日曬霜凍雪侵,早已200%的熟透,捧在手心里,它活了,看,伴隨著心跳,我清楚的可以感覺到柿子內部濃稠汁液的微微震顫。 原本是打算我們兄妹三人一人一個來表現(xiàn)我做大哥的厚道,但實在禁受不住柿子的誘惑,……小心翼翼的剝皮入口,冰涼甘甜、爽潤異常,回味悠長……,吃了第一個以后,于是第二第三個什么味道都沒細細品嘗,就被我貪婪的吞了下去。 哈哈,本想在弟弟妹妹面前表現(xiàn)一番,沒成想貪嘴的我只圖自己的口福而失掉了做兄長的風度。 “人這一生總有幾件事,總有幾個人深深地刻在心里。這事、那人總是自然的成為精神領域里較為珍貴的物品,被藏得深,裹得嚴。每當遇到與所藏之事相似之事,遇到人為相似之人,常會勾起記憶里的片段。每次回想都會伴著時間的更迭改變,而產生不同的認知和評判,收獲著人生不同的感悟。”就猶如那年的柿子樹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