蒸饃
上個星期天,我去參加一場婚宴,吃到了來自孟津鄉(xiāng)野的純正手工蒸饃。久違的好味道,讓飯量很小的我,一口氣吃了一個半饃。 這下糟了,我對街上賣的饃,一下子失去了興趣。 我決定蒸饃,吃自己蒸的手工饃。 妻子對我蒸饃這件事持懷疑態(tài)度,畢竟我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有蒸過饃了。 說干就干。一天晚上,岳母找來一團發(fā)面劑兒。我把堅硬的發(fā)面劑兒用刀背敲碎,再把細(xì)碎的面粒,用撣子掃進盛有溫水的碗里。做完就不用管了,將碗擱置一隅,等著第二天早上發(fā)面。 次日一早醒來,我先聞聞碗中散發(fā)出來的酸味,再捏一捏,面粒全化成了面糊。我心中暗道:好呀,向成功邁進了第一步。 我找來一個盆沿青色、通體白色的搪瓷面盆,把碗中面湯水倒入其中,舀進幾小勺面粉,用筷子打成不稀不稠的面糊。然后,該干啥干啥去。 一個小時后,再看面盆中的面糊,已凸起一個個面泡泡,散發(fā)出撲鼻的酸味,到了和面的最佳時機。我往盆中倒進適量白面粉,開始和面。 和面是個精細(xì)的過程。據(jù)說考驗一個面點師傅,只要看看他和面、揉面就能判斷其功夫如何。我左手按盆沿,右手和面。稀稀的面糊在面粉的攪和下,變成一層層絮狀體。我一邊和面一邊把面盆搓得干干凈凈,同時也搓掉粘在手上的面。 十幾分鐘后,一個大面團揉好了。手光、盆光、面光,這可是真功夫。然后,我在面團上搭一塊濕布,餳面和發(fā)面。根據(jù)經(jīng)驗,這大概需要兩個小時。 吃過午飯,撕開粘在面團上的布,我看到面團就像小孩子吃飽了的肚皮一般鼓脹起來,證明發(fā)酵非常成功。揭面團上的布也是個技術(shù)活,因為布已經(jīng)緊緊地和面粘在了一起。我是個高手,手蘸涼水拍打布面,一下子就揭開了。 接下來,往面盆里撒適量白面,加入適量食用堿,就開始了新一輪揉面。這個時候揉面,要有耐心,一遍又一遍地揉,仿佛要揉進麥子生長的歲月。最后,在揉好的面團上劃開一道縫,見面層上分布著許多細(xì)密氣孔,聞不見酸味,就可以做饃坯了。 真不是自我吹噓,我雙手左右開弓,一只手順時針,一只手逆時針,同時做饃坯,然后將其一一放進燒開水的蒸籠箅子上。 蒸饃的時間不長,三十五分鐘準(zhǔn)時揭蓋,饃香撲鼻。全家人圍攏過來爭著吃新饃,邊吃邊贊美,讓我忘卻了蒸饃的繁瑣和勞累。 你肯定好奇,我哪兒來這本事。這全靠我媽,在我十七八歲時,她手把手教會我這真功夫!那是二十世紀(jì)八十年代,洛陽家家戶戶都蒸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