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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優(yōu)美散文

    我家鄉(xiāng)的涑河

    優(yōu)美散文2021-02-01152舉報/反饋

      一條長長的小河,從西邊的村子緩緩而來,橫著流過村前,蜿蜒向東邊的村前流去,然后繼續(xù)向東,這條河就是流經(jīng)我家鄉(xiāng)的涑河。
      我家鄉(xiāng)涑河的南岸叫做南山,上山有階梯式的石階,兩邊有莊稼和果樹,主要種植地瓜、花生、玉米,果樹主要有板栗、杏子、桃子、梨子等。循山而上,是藍(lán)的天,白的云。山腳跟有小的懸崖,小的陡峭壁,有時候會有帶著刺的爬墻虎和藤條從半空中垂下河岸邊來,小時候還拽著藤條蕩過秋千,現(xiàn)在想來,那么作都沒摔著、碰著,可能是山神在保佑我,大概是不忍心看我失去了對它崇拜的眼神吧。
      我家鄉(xiāng)的涑河分為四個部分,下游、中游、攔壩和上游。
      說起上游,就會想起冬天的冰雪,上游的水被水壩攔截著,水流平穩(wěn),極易結(jié)冰,冰雖然不是很厚,但承載小時候的我們綽綽有余了。爺爺找來小木頭,砍削成一個小陀螺,奶奶找來漂亮的花紙,剪成和陀螺頂部一樣的圓形,再用漿糊貼上,待陀螺在冰上旋轉(zhuǎn)起來,那花色眼花繚亂,像極了我們那興奮的小心臟突突地跳著,那時候在冰上摔倒了也不打緊,媽媽縫的厚厚的棉衣會妥妥地保護(hù)好我們,就算真的摔疼了,還可以在爸爸的懷里撒個嬌,所有的幸福就都有了。
      春天,涑河的兩岸泛著嫩綠,響著誰家鴨、鵝的叫聲,鵝卵石也可愛起來,讓你不費(fèi)力就能挑到一口袋漂亮的顏色,然后和小伙伴一起畫這條小河,長長的波浪線里,有的飄著杏花、桃花、梨花;有的飄著天上的白云和岸邊的柳樹;還有的飄著美麗的羽毛和露出剪刀手的小螃蟹。大人們開始走過石橋上山干活了,回來的時候總先到河邊洗洗手,洗洗臉,似乎就連上山的勞累也一并洗了去,再到泉眼處喝幾口泉水,然后神清氣爽的回家了。
      到了夏季,小伙伴們都愛在中游玩,那里水不深,離家近,水清,還有魚蝦。有時候整個人泡水里,一呆就是一天,看村里的男娃們在河里抓魚,我的弟弟那時候也就七八歲的年紀(jì),也是其中一員,媽媽不放心,所以放了暑假的我負(fù)責(zé)照看弟弟。
      弟弟從家里找一個用來盛湯的那種大海碗,找一塊蒸饅頭用的籠布,有透氣的網(wǎng)孔,然后在中心處剪一個雞蛋大小的孔,再找一些麩皮,家里的新麥子磨完了面脫了皮,還含著濃濃的麥香,摻上水,揉成團(tuán),再拌上點(diǎn)兒香油,那鮮味足以讓小魚兒不請自來了。來到河里,先用籠布把碗口扎上、系緊,然后找一處水流平穩(wěn)的地方,用小石塊壘一個圓圈,用來固定碗底用,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把提前拌好的魚食通過雞蛋大的孔眼,抹在籠布的里面,抹上一圈,然后左手把住碗,右手捂住碗口的眼部,把碗放入水中,撤離,碗里的魚食經(jīng)過河水浸泡,香味就散發(fā)出來,小魚循著星點(diǎn)的香味試探地鉆進(jìn)碗里,那里氣味更濃,還有大顆粒的魚食,弟弟就在不遠(yuǎn)處站著,大氣不敢喘,生怕嚇跑了小獵物。等上幾分鐘,但見得碗里鉆進(jìn)了五六條小魚以后,他趕緊過去,先捂住那大孔,然后把碗端出水面,小魚受到驚嚇,來不及出來,就被生生的捉住了。這樣幾個回合下來,也會有半小桶子魚了,拿回家也足夠晚上吃一頓了,可香煎,可燒湯、也可油炸,那美美的鮮味和自豪的嘚瑟勁總是成正比的,只是一個夏天下來,村里的孩子們都變得黑不溜秋,像極了淺洼處淤泥里的小泥鰍。
      在這個快樂的夏天,不單單只有小孩子喜歡泡在小河里,大人也有大人的“玩”法?!俺洞缶W(wǎng)抬魚”似乎是村里的大人們每年都會玩的游戲。一個大抬網(wǎng),抬網(wǎng)的兩邊各有一根長長的木棍,很沉的樣子,一邊一個大男人,抬著棍子甩開膀子,隨著一聲有力的號子,將漁網(wǎng)往兩邊撒開,正好架在河的南北兩岸,再有一人扛一個撈魚的網(wǎng)子,也是長長的桿子,桿子最頭上一個網(wǎng)兜,再有一人拎著一只水桶,這就是一個完整的組合了。他們從村的最下游河堤,一直往上游走,等抬網(wǎng)落下,撈魚的那人便拿著長桿子漁網(wǎng)開始從上往下趕魚,地毯式排雷一樣,用桿子敲打著河底,魚兒受到驚嚇就往下游走,正好鉆進(jìn)抬網(wǎng)里,這樣幾個回合,漁網(wǎng)抬起來,就看見魚在網(wǎng)上亂跳,但見長桿子在網(wǎng)上揮上幾個來回,魚就被撈起放入桶中,如此周而復(fù)始,水深處,與抬網(wǎng)的大人齊腰,卻絲毫不耽誤每一個動作的完美極致。每每這時,最壯觀的還是要數(shù)跟在后面看熱鬧的人,老的少的都有,叫好聲,吆喝聲,那熱鬧勁,滿趕上過年,中午的太陽曬得他們黝黑的背上閃光,眼見得太陽從東邊移到了南邊,移過了頭頂,漸漸向西,抬魚的人群也從東邊村子的結(jié)界處一直走到河的上游,來到了西邊的村頭。
      直到夕陽西下,他們捕魚的人到了最上游收了網(wǎng),分了魚,各自回家,此時人群也才戀戀不舍地散去,絲毫不因為自己沒有收獲而垂頭喪氣,那興致勁大概要伴著他們回家喝了小酒,下酒菜里都覺得有魚的香味吧。
      如今,涑河的秋天少了以前在河里用紅薯做淀粉的場景,只有清清的河水伴著美麗的落葉安靜地漂流,飄走了一部分小河的故事,也飄走了一部分村子的故事,山腳下的泉眼卻依然不斷涌出甘甜的泉水,像是涑河的靈魂,始終清澈。

      【編者按】:涑河的四季,承載著冬有白雪,夏有清風(fēng)的景致,也裝滿了我幼年青蔥的記憶,涑河養(yǎng)育了兩岸的子民,也見證了歷史的變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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