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娘
娘去世四年了,我一直想我的娘。 娘躺在病床上,想用干癟的手撫摸我的面龐,因為抬不起胳膊,她顯得很失望。 娘淡淡地看著病房的白墻,想說什么卻又不語,好像又想起獨自在家的父親,沒人陪伴他,怎樣打發(fā)孤寂牽掛的時光。 生病九年了,娘一直默默堅忍地抵抗著病魔對自己孱弱的身體發(fā)起的一輪又一輪的進攻,心靜如水般,令“張牙舞爪”的病魔一次次灰溜溜地離去。 陪娘聊天,說起小時候的我一點兒也不懂事,總是惹娘生氣落淚,我以為娘會說“是啊,那時可把我氣得夠嗆”??赡餂]說,只是淡淡地說:“現(xiàn)在你懂事了,長大了,這真好啊。” 永遠忘不了的是,那天去看娘,娘實在忍受不住疼痛,失聲喊起“我的娘”。一瞬間,我的眼眶里噙滿了淚水。忍住淚水,我打趣說:“媽媽,您怎么也喊娘?” 娘都八十多了,在我們心中,她是堅強的,是我們從小到大的倚靠,喊娘好像只是我們孩子特有的權(quán)利。 娘閉起眼睛做沉思狀,片刻后大聲說:“我就是想我娘了!” 我是知道的,我的娘,您不痛到一定程度,怎么會喊娘;我是知道的,我的娘,您已經(jīng)堅持了這么久,再苦再痛都強忍著不去喊娘;這一次,您實在忍受不住了,我的娘喊起了自己曾經(jīng)倚靠的娘,希望她能為女兒祛除痛楚慰藉心傷。 又到春雨綿綿嫩芽初發(fā)時,娘微笑的畫面時??M繞在腦海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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