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討來的愛情,終究鴛鴦兩分飛
他的自私讓我很心痛,他為了不和我糾纏態(tài)深,還說自己已經結婚,這樣的理由讓我深陷痛苦中,而他卻自私的享受著我對他的崇拜。他最后的話讓我清醒,讓我在愛情的傻子有了意識,我逐漸回到了自己的生活,避開和他有關的一切,將這個男人在我的記憶中徹底刪除... 想南山的時候才喝咖啡,就喝藍山,舌尖上縈繞的淡淡苦澀,常常讓我想起那最后一季的影子情人。 原以為愛情可以淹沒一切,其實不是。愛情是喝藍山時,咖啡廳里的那架老式腳踏風琴,總有些很傷感的懷念,殘存在那些憂傷的黑白琴鍵里…… 和南山相識在一場婚禮上,我隨前男友洪峰一同前往。洪峰是一個標準的好男人,是我父親的學生。從我父親收他做了研究生的那一天起,他就成了父母默認的準女婿。等我意識到的時候,一切似乎都已經成了定局。我不知道什么叫愛情,只知道洪峰對我特別地好,甚至比父母都要縱容我,但越是這樣,我越是找不到愛的激情。 婚禮上,從小優(yōu)越的生活讓我學不會在一大群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,我在這場喧鬧中有些無所適從。 終于,洪峰有空來問問我是否需要一杯茶,我仰起頭看他,大聲說:不要茶,我想要咖啡,要藍山!這種要求對任性的我而言很平常,但在那一刻卻很不合時宜,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,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。洪峰的臉唰地一下紅了,我的任性讓他丟了面子。一時間,沒有人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難堪的局面。一個男人從門后閃了出來,他沖著我不屑地笑著說:要我嗎?后來,我才知道他叫南山。 婚禮后,洪峰輕聲地責備我,我無所謂地拂袖而去。路間,在一家咖啡廳的玻璃窗外,我看到南山正一個人坐在里面獨飲。我就站在窗外怔怔地盯著他,看他小心地將一杯咖啡送到鼻子前細細地聞著,卻始終沒有喝。他做得很專心,好像是在做秀。南山似乎等到咖啡的香氣散盡了,才從鼻尖依依不舍地放下,眼里已是霧蒙蒙一片,嘴角卻還掛了那一副不屑的笑意。 回家后,我已經記不清南山的模樣了,但他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容卻夜復一夜地出現(xiàn)在我夢里,我想,我是愛上了這個喜歡聞咖啡香的叫南山的男人。 我對洪峰提出分手,父親為此對我大發(fā)脾氣,我卻早已認定了自己的心之所屬,一味地沉浸在暗戀的喜悅中。我獨自去了那家咖啡廳,希望能在那兒再次見到南山。 遺憾的是,我并沒有見到南山,可我一點兒也不氣餒,南山越是讓我無法觸及,我越是虔誠地向往。我開始經常性地光顧這間咖啡廳,終于在一個周末的黃昏,我等到了南山。 他直直走向窗邊的位置,向侍應生叫了一杯藍山咖啡,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一直回蕩著。我抬起頭看著他,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,他很俊朗,有些偏瘦,大概是因為瘦的緣故吧,眼睛顯得特別大,非常清澈。在燈光的照耀下,黑色的眼睛成了深藍,一閃一閃的,直讓我深陷下去。 由于我看他的樣子太直白了,他終于注意到了我。他揚了揚眉毛,眼睛里在說:怎么了?我徑直走到他面前坐下,手里還不忘握著那杯藍山咖啡。 “我要過你,藍山,還記得嗎?” “哦!”他記起來了,嘴角不屑地笑了笑。 “喜歡喝藍山嗎?”他盯著我手中的藍山咖啡問道。 “藍山是用來聞的。”我端起咖啡送到鼻子前。他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,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,好像被嚇了一跳,雖然他的臉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。 我意識到我的這句話已經打動了他,接著說下去:我喜歡巴西山度士的厚,也喜歡特級哥倫比亞的回味,但我最愛藍山的香,不要去喝它,只是深享其香便已足矣,若是喝了,品其中之味倒是讓人有些失望,反而是美中不足了。 南山淺淺地笑了,嘴角還隱隱地現(xiàn)了一個酒窩,在這個深幽的咖啡廳里,他的笑容仿佛一顆流星在夏天的夜空中閃耀著光芒飛馳而過。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發(fā)自內心的笑容,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,我激動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。 我和南山開始頻頻約會,總相聚在一片彌漫的咖啡香中。我們談論優(yōu)雅的古典樂,談論深妙的古文學,還有我們共同鐘愛的咖啡文化。南山是個非常優(yōu)秀的男人,對很多事情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,他的一言一行讓我深深傾倒,我對自己說,他就是我今生等待的最愛。 然而,最美的東西總是消逝得最快,就在我欣喜地感謝著愛神的眷顧時,南山卻告訴了我一個非常不幸的事實:他是一個已婚的男人!也就是說,我是在向另一個女人乞討愛情。 我被南山的坦白打擊得不知所措,腦子里仿佛電閃雷鳴般暫時和世界隔絕,生活和我開了一個大玩笑。 理智讓我開始刻意地回避南山,還有藍山。每天上班下班,兩點一線,甚至還再次接納了被父親說服而來的洪峰。我還是喝咖啡,只是再也不會尋覓藍山的醇香??杀M管如此,每天的午夜時分,我仍然會被記憶中藍山的醇香驚醒,還有南山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意。 許是南山注定是我生命中避不開的緣分吧,我的輾轉反側、猶豫徘徊終還是敵不過刻入骨髓的思念,我終于還是又去了那家咖啡廳。老板已經認識我了,他告訴我南山每天晚上都來,而且總是點兩杯藍山咖啡,“他是在等你吧?!”老板笑著問。我的心一下子被糾結到一起,撕心裂肺地痛到不能自已,我真怨恨自己竟然讓南山獨自一人等候了那么久。在那片包圍著我的咖啡香里,我知道,我已經選擇了對愛妥協(xié)。 晚上南山如期而至,看到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的我,他的嘴角綻出了笑容,雖然還是帶著一點不屑,我卻相信他是愉悅的,因為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也偷偷地藏了笑意。雖然只隔了數(shù)日,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,我的眼里仍然聚滿了淚水,如果可能,我真希望能存時間入瓶,將他的笑容永遠保存。侍應生端來了兩杯藍山咖啡,迷人的咖啡香,在我們的面前彌漫著,一點一點擴散開來。 我們再沒提及南山已婚的事情,仿佛一切都沒有發(fā)生過一樣,但我知道已經不一樣了,雖然我們仍像當初一樣繼續(xù)交往,但我會很自覺地回避在公眾場所和南山露面,回避在不適當?shù)臅r間給南山電話,我已經心甘情愿地蜷縮在第三者的身份里??Х榷鼓コ龅南阄断衤樽韯?,讓我在濃濃的咖啡香里迷失了自己。 盡管我將一切隱瞞得很小心,但洪峰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在我的生活中有另一個男人。他沒有生氣,只是摟著我痛心地說,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愛情,但他只愿我能幸福,他愿意像哥哥一樣存在于我的生活中。洪峰低聲地問我那個男人是誰,對我好不好。他的話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我心底里深鎖已久的痛楚。和南山在一起的日子里,雖然我從來不說,但不完整的愛情像刀子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心底里刻下傷口。淚水決堤而出,我哭著倒在洪峰懷里,告訴他我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,是南山。 “南山?他并沒有結婚呀!”洪峰一臉的驚訝,他告訴我,南山并沒有結婚。他確實曾一度籌辦婚事,可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,新娘不告而別,婚禮并沒有如期舉行。雖然后來他也交過一些女朋友,但并沒有再談及婚嫁。 在電話里,南山對我的質疑只是久久地沉默,最后,他約我到他家去。我來到了這個我從來無緣進入的家——南山的家。家里大大小小地擺滿了另一個女人的照片,他告訴我,這就是他的妻子。 “可你們并沒有結婚!”我憤怒地打斷他的話。 “雖然我們并沒有注冊,可是在我的心中,已經沒有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。她曾經對我說過,藍山咖啡深蘊著醇香,她只愿聞著,卻不愿去品嘗,因為品了其味就會損了其香。你很像她,也這樣對待藍山咖啡,所以,我才和你交往?!蹦仙秸f得淡淡地,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。 我的目光越過南山,遠遠地望著沉向遠處建筑物后面的斜陽,最后的一縷余輝泛出如血的色彩。南山的話讓我第一次從愛情的盲目迷戀中清醒過來,原來,自己所愛的竟是一個如此自私的人,明明是不愿意對愛情負責,游戲人生,卻還在用這樣蒼白的借口來粉飾自己的愛情。其實,南山就是一杯藍山,只能遠遠地聞著它的醇香,卻不能品嘗它的味道,因為它的芳香之后藏的滿是失望。 我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的真實世界,開始試著把南山從我的記憶中刪除,雖然奶精和糖的芳香有時還會讓我想要自甘墮落,但每每這時,我就會喝一杯藍山咖啡,和著咖啡香一口一口地喝下去,讓那種不夠醇、不夠厚的失望在心底里一直一直擴散開來,直到暫時忘記南山。 曾聽人說過,這世上有一種花,一開放就意味著凋謝,我想,藍山,也是一樣,一入口,就會失望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