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訪牌樓灣
帶著對歷史的景仰,我于10月20日上午9點從黃梅縣城匆匆趕赴牌樓灣,沒有向?qū)В液屠瞎择{出發(fā)。出門時,在導航上輸進“牌樓灣”,卻查無結(jié)果,于是打電話一一詢問,朋友告知大概路徑,我們便慢慢前行。 從西河橋邊的一條小路往西進發(fā),村村通公路兩旁全是筆挺的杉木。透過杉木,映入眼簾的是廣袤的原野,正值秋收,田間地頭忙碌著一群群農(nóng)人。 走到一個岔口,茫然問路,一群人過來熱心指點,說碰到岔口,一個勁的左拐就行。果然半小時后,看到路左500米處矗立一座樓牌,上書大大的“牌樓灣”。我激動地奔到樓牌下,仔細觀看樓牌,門樓高聳,蟠龍繞頂,甚是氣派。牌面“牌樓灣”三個燙金大字熠熠生輝,兩側(cè)書寫著一副對聯(lián)“背倚蟠龍面朝日月天寶物華眼界寬,灣源明代御賜牌樓地靈人杰胸襟闊”,已初顯牌樓灣的位置和歷史。再看兩旁的碑刻,果然,這是一個文明古村。南宋咸淳八年陶淵明的后人在此相宅而居,后來桂姓、倪姓搬入,繁衍至今。歷來人們奮發(fā)圖強,人才輩出,古有進士、舉人數(shù)十,今有博士、碩士近百。而且民風淳樸,明代正統(tǒng)年間,大家踴躍捐獻皇糧,以此喜獲欽賜金牌,牌樓灣也因此得名。 穿過牌坊,一片徽派民居村落映入眼前。村前是清澈見底的池塘,四周杉木林立、洗衣的石板一排排錯落有致。走進村落,一棟棟古建筑夾雜在參差不齊的現(xiàn)代民居中,遠遠望去,雕梁畫棟、氣勢恢宏。保存最完好的那棟,是桂姓祖屋,建于清乾隆年間。一重三進兩層,正廳、耳房、天井、走廊,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門檻、門楣、窗臺都是青石造就,橫梁、穿梁、鼓皮全是杉木雕花而成,地面也都是青磚鋪就,連門當、戶對都在。更可觀的是前廳閣樓居然是古戲樓。據(jù)一年過九旬的老人說,他兒時就在這里看過黃梅戲,如今里面堆放著農(nóng)具和稻草,讓人禁不住浮想,多年以前這里曾經(jīng)是怎樣的喧鬧歡騰,出演了多少場才子佳人、田間地頭的華彩戲目。 如今人去樓空,昔日的盛景不再,但傳唱不衰的黃梅調(diào)還是這個古村落最熟悉的語言。就在我們參觀的間隙,村民們?nèi)宄扇旱木蹟n而來,古戲樓前,又熱鬧起來,他們自告奮勇,一曲曲黃梅調(diào)脫口而出、字正腔圓、有板有眼、激情四溢,他們用歌喉訴說著對黃梅戲的熱愛。 我們正準備離開時,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拉著我的手,說:“還有幾處,你參觀了么?”我一愣,什么意思,突然就回過神,他們開始問我干嗎來的,我隨口說來參觀的,故有這一說,我笑著回答還沒“參”呢。他們就又指點著我去看別處。古跡尚存,大都是一重三進的房子,仍然是雕梁畫棟、青石鋪就,只是殘垣斷壁、破敗不堪。 我到過婺源、到過瑤里、到過慈溪,那里的古民居都大面積保存下來,并作了整修,感覺是些新的老房子。而這里,沒有任何翻新、點綴、整治,它們是原汁原味的清代建筑,盡管破落,卻是真實的存在。 因路程熟悉,回來更快,穿梭在杉木夾道的水泥路上,欣賞著兩旁肥沃的原野,20分鐘就回到縣城。城市的喧囂代替了原野的空曠、寧靜。 牌樓灣,那個導航上無名的一點,古跡頹然,但一路追尋,沃野還在、淳樸的民風還在、黃梅人對黃梅戲的熱忱也還在。 牌樓灣在路上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