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羊
羊羊,我家養(yǎng)過好幾次的,不過,好像都是時斷時續(xù)的,其它幾次的印象或許多屬于事不關(guān)己趕快忘記,至今早已很淡漠了;而自己養(yǎng)的那次,那羊羊給自己帶來的樂和趣,至今還歷歷在目在心,每每想起它,倒還真能映現(xiàn)它那討人膩人的行為舉止,估計一輩子也很難忘去。 那時,我剛上小學(xué)四年級。那只羊羊,是三爺家給的。 與三爺家是前后院的鄰居,他家居前。我家與他家在村里也還算沾親帶故的,屬于不遠(yuǎn)也不很近的那種親戚,正處于五服頭上的爺們。并且我與他兒子春生同歲,比他二兒子?xùn)|升大一歲,沒事時總愛去他家玩耍,平時吃午飯晚飯也喜好端著碗去他家,因為他家是當(dāng)時村中的飯場。在春生他哥倆需要割羊草時時常順便給他們搭把手。他家蓋院墻時,我還多次幫助春生、東升去村東村南的路溝邊起土拉土。 那年夏天的一天,在給他家的母羊喂草時,三爺說:紅義兒,等生了小羊給你一個,牽回家養(yǎng)著,大了,殺了,咱倆家吃肉。我小時的名叫紅義,親切一點喊,就成了紅義兒。 三爺可能是看我很賣勁地幫春生他哥倆,與他哥倆玩的也不錯。我家還經(jīng)常幫他家的,畢竟我父親是一鄉(xiāng)醫(yī)院的公職人員,那時的經(jīng)濟(jì)條件自然也比他家要強(qiáng)些。鄉(xiāng)醫(yī)院偶爾有趟去周口拉醫(yī)用氧氣的雜活,我父親也都想辦法給三爺爭取到。自行車后面綁個架子車,架子車上放著一個或兩個氧氣瓶,八十華里的距離,一天可跑一個來回,能掙上二十元或三十元的,那時的錢比現(xiàn)在值錢多了。不過,鄉(xiāng)醫(yī)院的這活很少,大約兩三個月才能遇著一遭。給我只小羊,不但是算作對我的獎賞,同時也可算是對我家?guī)退业囊粋€補(bǔ)償吧,反正小羊也是他自己家的母羊產(chǎn)的,不需要另花錢買,送起人來也就大方些,況且平時他也不怎么吝嗇。 剛?cè)攵瑫r節(jié),那只母羊還真生了一窩,兩只是小騷胡,一只是小水羊(母羊)。羊生后,三爺又說:“天已冷了,到春上再給你養(yǎng)吧,冬天冷,就它一個,怕你養(yǎng)不活。要不,晚上就得讓它跟你睡一個被窩。” 跟我睡一個被窩?怎么可能的?當(dāng)然,是開玩笑的了。 次年農(nóng)歷二月中旬,柳枝開始吐芽,小草剛鉆出地面返綠不久,三爺就讓我哥把小羊拴回家了,是那只白白的小騷胡蛋子。不過,此時的那只小騷胡蛋子,已不是真正的小公羊了,成了太監(jiān),成了我們當(dāng)?shù)爻Uf的羯子,因為它早已在十幾天前被結(jié)扎過了。與它一同被結(jié)扎的,還有它的另一個同胎兄或弟,對它們的及早結(jié)扎,是為了讓它們多長快長肉,少長不釀雄性激素,見到母羊不能再發(fā)著噗噗聲去耍騷玩胡了。 說起對它的結(jié)扎,不是用割騸,割騸即是用鋒利的刀子將蛋(**)皮劃開,把**取出來后,再順便草草地繚上三兩針用以縫上開口的地方,讓其自然愈合。它是活生生地被捶騸的,捶騸即找來兩個約尺把長、一兩指寬、一指厚的木板子,從**上方兩邊夾著,然后依次往下捋,待把公羊的**夾緊后,用錘子或是更粗更厚實些的木板子使勁猛打狠捶那兩個**,直打直捶到其成碎渣,再把夾著蛋皮的兩根棍子往下捋,直到將**渣再弄得稀巴爛成為面糊狀,讓它不能產(chǎn)生*子了才算完。無論是被割騸,或是被捶騸時,被騸的公羊都會疼得很使勁地咩咩咩個不斷,因被騸給它們帶去的疼痛,可能不只是會讓它們的肉痛,還會讓它們的心痛,更會讓它們的精神疼,因為自此它們已“無用”。但在被騸之間,捶騸會把公羊弄疼得更是要死一般的叫喊,“咩啊”、“咩啊——”,說是聲嘶力竭,真是一點也不夸張。被捶騸的痛苦時間,或許與割騸相比,會稍短暫,因為被割騸羊蛋皮上的傷口還要愈合上好幾天。不過,被捶騸過羯子的成活率要比割騸的高,因為割騸弄不好的話,可能會因患破傷風(fēng)而亡,所以捶騸用得越來越多。至于,這兩種結(jié)扎方式的哪個痛苦指數(shù)更高?那要看說的是瞬間痛苦,還是全程痛苦了?我想,就瞬間痛苦來講,肯定是捶騸的短時痛苦指數(shù)高,僅是從它的嗥叫中就可窺一斑的,因為那是直接把蛋子擠爛,或是砸碎的。至于痛苦綜合指數(shù)哪個更高?好像是沒見過誰研究過,于此也不妄說了。 剛到我家時,那小騷胡蛋子,可能是因為想它娘,想它的小姊妹們,它還接受不了猛地一下就讓其離群獨居的現(xiàn)實,或許是因為初次上繩,讓它早已習(xí)慣的自由自在苑于在那一繩為半徑的圓圈內(nèi)了,整日“咩,咩,咩”著一副好孤單,好委屈的樣子。它咩咩的太屈了,媽還心疼著把它放回去了一次??吹叫◎}胡回他家了,三爺對我媽說:三兩天一過,就好了。 它第二次被栓到我家時,任憑它委委屈屈的咩咩兩三天過后,再看到它的小姊妹在我家和三爺家毗鄰的空地方撒歡,或是來我家找它玩時,它也已不像上次那么委屈了,只不過有時要掙著繩子想跟去,無奈那繩子是不同情它的。被勒過幾次后,小姊妹再跑過去找它后再跑走,親切的咩咩著喊它去與它們一起玩耍時,它再也不那么死著勁掙了,或許是它也逐漸認(rèn)識到現(xiàn)實是殘酷的,必須服從那繩所給它的自由范圍,若想出圍就要忍受著被勒得幾乎出不了氣的懲罰。 剛來的前幾天,它不怎么想進(jìn)食。它的不進(jìn)食,可能不是因為剛被騸不久的緣故,此時被騸的傷疼或許早已讓它記不起了,可能是因離群而產(chǎn)生的孤獨感更占上手。天還冷著的,在地面上雖已可看見這一片那一片青青的草苗,但都很小,小得以至于讓羊羊的嘴都不能將它們啃起;樹葉,也不多,即使楊柳也才吐絮不久,或是才長出嫩芽。外界,可以直接讓它大飽口福的草料不多,只能幫其挖潛了,我便找來白菜幫子,或是媽媽去趕集回來時,拾把被丟棄的菜葉來喂它。白菜幫子、菜葉不夠它吃的,就喂把干紅薯秧,或是花生秧,時而去田地里剔把油菜苗、芨岌菜、夾在麥叢中過冬的雜草,剜那些野生的或是長在溝邊路邊的麥苗。 春天天氣回暖得快,樹枝發(fā)芽長葉的速度更快,小草們的個子或胳膊也不甘落后,爭相伸展著。十天半月后,樹葉多了梢大了,草棵高了蔓也長了,羊羊的青枝綠葉都可弄來了。 自從有了這羊羊,我就有了新職事,中午晚上放學(xué)后的第一要務(wù)、或必修課,基本上是要把它弄飽。天氣好時,就把它牽出去遛遛,不過這個遛不像現(xiàn)在喂狗的人家沒事時去遛狗,實際上是為了給它找個草嫩草豐的地方,讓它去飽口福。天氣孬時,就要想辦法,給它弄吃的。待它吃得鼓起了肚肚,我再吃飯,再去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(yè),那時的課后作業(yè)不多,所以 m.vpsboy.co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