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我死去了
夜深了,我死去了 夜深了,涼風(fēng)寂寞的襲來,來的步子很輕,很輕,輕得我也困倦了。我放下紙上粘黏的困,打了一個哈欠,隨手扣上衣扣。唉!這輕調(diào)的風(fēng),風(fēng)中的寂寞,確實讓我有點朦朧的困乏睡意了。 我習(xí)慣在此時,抽上一根煙,點上火,火很不明亮。仿佛不明亮的那一閃,把我閃進這屋子里所有沉落的孤獨。我開始與滿屋的寂寞說話,忽明忽暗的寂寞的亮與閃,一下子在半根煙的煙霧中的火光重現(xiàn),是一個個朦朧的鮮的記憶。 我的窗子不大,不過能看到對面院子里的草坪與花壇。它們可是我眼中的親者,也是我最能理解它們的親者;它們在四季的輕調(diào),像一根四季的風(fēng)弦,經(jīng)常給我這個孤獨的寂寞者送來一首歡唱的歌;我也在它們的輕調(diào)中,撿得幾條彩紋,拾得幾縷春的風(fēng),裝進我沉思寂寞的心紙中。我也時常在寂寞的心中,為它們的輕微的笑,輕微的宇宙,輕微的抱緊生命之樹,而氤氳我的字紙。 我最喜歡在夜深的深處,星光也困了,夜色也倦了,馬路上的行人稀疏了,路燈昏沉了,我獨自一人到外面走一走。腳踩在地面上的冷風(fēng),聽到的是吱吱的響的回聲,我好像浮動在夜色的黑處,飄散在無盡的黑勢力影子的挾持,沉落到天際那遙遠的地方;可偶兒,也看得到流星的天空飛過,那不是人間煙花的村子呢? 于是,我俯首地面,蟋蟀在吟露高鳴;草叢里,時不時有螢火走燈;清流的溪水,蜿蜒觸摸田隴的心;荷葉是敗了,在這個秋風(fēng)里,落了一池的秋心。我在這忽明忽暗的地面上,尋得一條寂寞孤獨的路,路的兩旁是換了模樣的黑影,拿叉子的影子在秋風(fēng)中,偉岸著,站在這路的當(dāng)中,似乎我微小得如切斷的明光,無法通過這斷崖的路。 一陳陳窗外的風(fēng),站在玻璃外面,投擲進來的冷針,把我從困倦中刺醒,我的煙早已燃成灰了,只有那微弱的煙根部,發(fā)出尚存的一息微微的火明。 夜深了,夜深了,涼風(fēng)寂寞的襲來,來的步子很輕,很輕,輕得我也困倦了。夜間不速的冷面刺客,把我沉寂的皮膚記憶,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,我死去了。 河南南陽油田培訓(xùn)中心,薛洪文,2017。2.28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