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里成癡江南客
兒時在東北長大,遼西干旱,鄰近內(nèi)蒙,多是崇山峻嶺,冬日常積雪,天寒地凍,半月難化,一夜之間,銀裝素裹,原馳蠟象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便是如此,街上人依舊行色匆匆,白衣白帽,少有雅興,多為前程。春秋多風沙,少見有雨,也是滂沱如傾,轉(zhuǎn)瞬即逝,徒留滿地泥濘。北方之人,多粗獷,熱心腸。男人憨厚,長的高大,嗓門洪亮,日常聊天像是在吵架,但重義氣。女人潑辣,殺得了雞上得了房,平時沒事就喜歡坐在一起雞毛蒜皮嘮家常。少年的我以為世界就是這樣,每天吃完早飯跑出去找小伙伴,男孩子女孩子一起,上山抓蟲子下河摸魚,翻墻爬樹,追狗攆雞,等到我媽系著圍裙拎著鍋鏟滿村子喊我回家吃飯。每日無拘無束,自在悠閑。 后來讀了書,才知道世界上還有個地方叫南方,有江南煙雨,有夢里水鄉(xiāng),有書生意氣的江南才子,有回眸倩笑的南方姑娘。那個時候我就有了一個夢想,長大以后一定要去南方看看。 白馬秋風塞上,杏花煙雨江南。 曾聽聞江浙便是江南,江南亦便是江浙。初到浙江,不甚適應(yīng)。出行站隊,三餐集合,難有自由時間。家鄉(xiāng)便是咸豆腐腦,從小吃慣,滑嫩的豆腐腦澆上醬油鹵,百吃不厭。來南方之后聽聞甜豆腐腦,名曰豆花,入口稀松,難以下咽,可知習(xí)慣一事,既已養(yǎng)成,改之則難。家鄉(xiāng)豆?jié){喜甜,一杯豆?jié){,半勺砂糖,攪至溶之,入腹微暖,口有余甘。初到武漢,聞聽熱干面味香色美,嘗之則口舌皆燥,實不喜歡。曾至云南,有幸嘗過油炸全蝎,消受甚難。每至一地,必然記錄好景,遍嘗美食,人之常態(tài)。 夢里成癡江南客,曾有妙筆照臨川。 此次浙江之行,有幸近身觀海,浪里劃船,不枉此生。每日之事層出不盡,兩語難言,跌宕起伏,便總?cè)找馆氜D(zhuǎn),臥榻難眠。平凡的世界一書,已入驛站,待室友領(lǐng)之放我桌前。自覺人生在世,南柯一夢,遂不愿有憾。一生放浪形骸,徒活二十載,今始幡然。往后余生,節(jié)奏放慢,和風微暖,細雨心安。 我所到過的江南,或許與我夢里的江南差不多,我不知當初的一意孤行是否曾有過悔意,但可以感覺到的是,我對自己的家鄉(xiāng)有著難以割舍的感情,行遍萬里路,最美是故鄉(xiāng)。 春花秋月本天成,感時落淚是人情。做個才子真絕代,可憐無奈做學(xué)生。 我的外表比較兇,但性格算是那種開朗且隨和,喜歡挑戰(zhàn),喜歡出風頭,喜歡定目標,喜歡打籃球,喜歡傍晚邀三五至交在路邊燒烤攤高談闊論的喝酒,喜歡在燈紅酒綠的KTV里放浪形骸的高歌??雌饋砦沂莻€大大咧咧的人,但是有時夜深人靜,卻會覺得好像是變成了另一個我,可能是我雙魚座的雙重性格,喜歡安靜,喜歡幻想,喜歡安穩(wěn),喜歡看小說,多愁善感,傷春悲秋。 我喜歡文學(xué),喜歡寫作,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習(xí)慣,但我的好多朋友并不是很理解我,他們覺得文人都是一身的酸腐氣,哪有像我這個樣子的。 我說古龍好酒,老舍愛煙,文人哪有什么固定的樣子? 他們說一個大老爺們兒,咋就喜歡寫這些酸溜溜的東西,矯情。 我說對牛彈琴。 他們也就撓著頭笑了笑,說老郭啊,你寫這玩意兒感覺挺好,但咱是個粗人,也看不懂,咱也不會說啥,喝就完事了。 當初年少書狂寫意,筆友贊之,用到了文能提筆安天下,謬贊了,當今盛世,那有什么天下可安,提筆不過是為了安心安己罷了。 憶起當初讀書成癡,每遇佳作,必廢寢忘食,曾一周沒聽課讀完龍族,當時寒暑假喜歡去圖書館,帶上一瓶水,尋得一本好書,找個角落靜靜的讀,聽著輕靈的音樂,一讀就是好多年。 江南此行,少有游玩,多長見識,各地航海精英匯聚于此,比武切磋,談笑風生,吃的舒心,睡得安穩(wěn),兩月苦練,皆有成果,人生得意,莫過于此了吧。 臨近期末,之后最可喜的,便是返鄉(xiāng)之路了吧,愿諸君取得佳績。 祝安。 (責任編輯:副主編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