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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散文摘抄

    故鄉(xiāng)的文章(精選12篇)

    散文摘抄2022-12-1887舉報/反饋

    故鄉(xiāng)的文章(精選12篇)

   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輪故鄉(xiāng)的月

    文/秦延安

    山高得一眼望不到頂,崖深得滿是霧嵐,月似燈盞,石如斧劈,松如墨染,士人坐在崖前對著山月獨飲,身旁雖有小廝,但酒杯中卻滿是孤寂的月光。這是南宋著名畫家馬遠的《舉杯玩月圖》,畫的是李白《月下獨酌》的“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”。那縮身于山之一角的舉杯向天,邀請明月共飲的豈止是苦悶心情,還有心似明月、向往光明的希冀。

    李白從小就喜歡明月,《古朗月行》說:“小時不識月,呼作白玉盤。又疑瑤臺鏡,飛在青云端。”在幼小的李白心里,明月不僅是光明皎潔的象征,還是故鄉(xiāng)。最著名的當屬“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(xiāng)?!辈还苁抢畎自娭械脑拢€是馬遠畫下的月,在他們的意識中,一年中只有中秋的月最圓、最亮。

    那輪月最早是在鄉(xiāng)村出現(xiàn)的。西山的余暉還沒有落盡,性急的月亮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在東山探頭,云朵趕緊用自己的手帕擋住月亮的真容。夜風迅速撫平大地的情緒,秋蟲唧唧啾啾地開始演奏,夜幕輕輕開啟,月亮這才光明正大地站在天空。沒有云彩掩映,就連星星也躲得遠遠的,廣袤的夜空,月亮一攬無垠地映照著大地。從鐮刀到小船,再到玉盤,月亮的腳步就如鄉(xiāng)村的谷物,從未停止生長。從播種,到鋤禾,再到豐收,一輪的圓滿記錄著一季的辛勞,也繁衍著鄉(xiāng)村的根蒂。

    那皎潔如水的月光,漫過丹桂飄香的村莊、碩果累累的果園、還有正在收獲的田野。所有的草木生靈都在月光的“勾引”下,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。石榴裂開了嘴,向日葵低下了頭,蘋果羞紅了臉,青澀的柿子翻了個身,露水偷偷地伏在草木上……月光跟著山爬,山便有了高度。月光跟著水流,水便有了河長。月光擠進村莊,村莊里便熱鬧起來。家家戶戶送月餅,女兒給娘家送,外甥給舅舅送。兩家人,用月餅傳遞著血濃于水的親情;一座座村莊,因為送月餅而變得緊密相連。月圓了,村莊里也靜寂下來。慈眉善目的四奶奶,總愛教孩子們唱那首古老的童謠:月亮爺,明晃晃,我在河里洗衣裳。洗得白,捶得光,打發(fā)娃娃上學堂……噙著旱煙鍋的九爺爺,砸吧著嘴繪聲繪色地講吳剛伐桂、嫦娥奔月、玉兔搗藥的故事。雖然鄉(xiāng)村里的孩子換了一茬又茬,但那童謠和故事卻從未更換。家家戶戶圍坐一起,吃月餅、賞月、喝茶,那高興勁如月光一樣濃。

    月上高空,便高過了樓群,掛在城市的夜空。高樓林立、燈火璀璨的城市,是難得有機會看月亮的,不僅因為城市里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比月亮還要光彩照人,更因為奔波在城市里的人難得靜下心來,好好地看一次月亮。我的鄰居張大媽,每一年都要在中秋時給定居國外的兒子留一塊月餅,雖然那留下的月餅年年放壞,但她仍堅持年年留。張大媽曾問過留過學的李小軍,外國的月亮圓,還是中國的圓。李小軍說,故鄉(xiāng)的圓。雖然離家千里,我樓上的李小軍,每一年都將中秋假和國慶假拼在一起,趕在月圓之前回到那個遙遠的山村,去看他九十多歲的老爹。李小軍說,父母在,故鄉(xiāng)就在。在中秋之前,城市里的許多人都和李小軍一樣,溜出繁華都市,去尋找屬于他們自己的月亮,只留下城里的月光,把夢照醒。

    “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卻與人相隨。”不管是唐時的月,還是宋朝的月,也不管是鄉(xiāng)下的月,還是城里的月,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裝著一輪故鄉(xiāng)的月,那是獨屬于中秋的,幫你照亮前行的路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

    文/一片秋葉

    今天是端午節(jié),而故鄉(xiāng)人都稱之為端陽節(jié)。在故鄉(xiāng),端午節(jié)是一個隆重的節(jié)日。這天,村子里熱鬧,小伙子相親,新媳婦過門,到處歡聲笑語,喜氣洋洋。用母親的話來說是“年有三朝,端午一日”,所以故鄉(xiāng)人特別重視端午節(jié)。母親是養(yǎng)豬能手,她喂養(yǎng)的豬特別肥壯,每年除上交一頭給政府外,自個家里在過大年和端午節(jié)的時候都要殺一頭,這樣,親戚朋友也能同我家一樣,過個豐盛的節(jié)日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,村里人是不包粽子的,而是用石磨磨小麥來做饅頭和包子。母親總是在端午節(jié)前夕的夜半時起來和面,第二天早晨,發(fā)酵后的白面,滿滿的兩大盆,如初生的嬰兒,白白嫩嫩,軟軟綿綿。母親把和好的白面做成三樣:一樣是饅頭,一樣是小蔥和瘦肉餡包子,一樣是紅糖和芝麻餡包子。每年端午節(jié)這天,一家人都能吃到母親做的麥香撲鼻粉甜可口的饅頭和包子,母親的心也就像包子里摻了芝麻的紅糖漿。

    在我記憶中的端午節(jié),又好似農(nóng)家特別的節(jié)日。這時候,麥子已收割,蕃薯已放藤,稻子也長出了新綠,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也過了,勤勞的村里人象松了口氣似的,在端午節(jié)這天,不僅可以甜甜地吃頓香噴噴的美食,而且還可以輕輕松松、快快樂樂地享受節(jié)日的喜慶。

    而每逢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,母親總是要忙碌好多天,白天忙農(nóng)活,晚上還要在煤油燈下為我們兄弟姐妹趕做新衣服和新布鞋,常常是夜深人靜了,母親還在孜孜不倦地穿針引線。燈影憧憧,銀線飛舞,年年歲歲,從不間斷。那時,我們這些小孩期盼端午節(jié)就象期盼過大年一樣的期盼著。因為這一天,我們不僅能吃上母親做的美味佳肴,還能穿上母親做的新衣服和繡有蓮花的新布鞋。童年早就成為過去,而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一直是充滿喜慶和慈愛的記憶。

    關于端午節(jié)的起源,傳說頗多。我真正更多的懂得端午節(jié)還是在我上學以后。我的啟蒙老師王義登先生是一位博學多識的老先生。從他那里,我知道端午節(jié)的起源;他教給我唐代詩人文秀的詩歌《端午》:“節(jié)分端午自誰言?萬古傳聞為屈原,堪筆楚江空渺渺,不能洗得直臣冤?!蔽覐拇说弥?,屈原飲恨投身汨羅江,端午節(jié)是紀念愛國主義詩人屈原的。除此之外,他還告訴我民間還流傳著一些說法,說是為了紀念各民族的杰出英雄人物:替父報仇雪恥的伍子胥,安貧守節(jié)的介子推,為操練水軍而創(chuàng)設龍舟競渡的越王勾踐,威震西域的伏波將軍馬援,反對朱棣篡位的諫臣劉景,投江祭父的孝女曹娥,大理白族堅貞不屈的白潔夫人,西雙版納神勇的傣族王子巖洪蹩,苗家的屠龍英雄保兒,采集百花降病魔的藏族姑娘蓮花,歲暮捉鬼的鐘馗,忠于愛情的蛇仙白娘子等。

    如今,母親常說城里的端午節(jié)沒有什么節(jié)日的味道,只有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,才是有氣氛的節(jié)日。母親總忘不了在故鄉(xiāng)端午節(jié)這天:千門萬戶都插上艾草和菖蒲,說是這兩者象征屈原的馬鞭和長劍,可以辟邪;此外,還要系百索子,手腕上和脖子上系五彩絲線,用以辟邪;喝雄黃酒,用酒和的雄黃在孩子的額頭上畫一個王字,用以解毒驅(qū)邪;吃“十二紅”,這只是一個名目,不一定真湊足十二樣,不過午飯的菜都是紅的,并且,莧菜、蝦、鴨蛋,一定是有的。這三樣,在故鄉(xiāng),家家戶戶都有。

    今天是我家離開故鄉(xiāng)后的又一個端午節(jié)。全家人吃著我包的粽子,與二十多年前,母親做的饅頭和包子相比,味道不一樣,氣氛也不一樣;慈愛是否一樣?紀念又是否一樣呢?

    徒思故鄉(xiāng)

    文/何事白發(fā)生

    無論在哪兒,我始終記著:那重疊的紅色磚塊;那蛛網(wǎng)般的水泥糊起的磚縫;那樣式單一的褐色實木房門;以及那八十年代的花紋玻璃窗。他們?nèi)缃襁€在那兒,只是不知能撐過"拆遷"這座山幾年。

    無論在那兒,我始終記著:那對門家養(yǎng)的極通人性的叫"麻子"的斑點狗;那廚房里被我們追得到處亂竄的大黑老鼠;那隱藏在房門后跳來跳去的叫嘰兒;以及那從屋頂?shù)粝聛?,或落在頭頂,或落到碗里的馬蠟。它們的后代大概還在那兒,我雖然怕蟲兒,但它們的存在與之無關。

    無論在哪兒,我始終記著:那被風吹亂的銀鈴般的笑聲;那被雨水打散的沒心沒肺的嬉戲皮鬧聲;那被柜門阻擋的細微喘息聲;以及那被曬干的此起彼伏的哭喊聲。它們被時間埋葬在我的腦海里,也僅僅在我的腦海里,不在那兒了。

    每當念起它,我總在祈禱,不停地祈禱:"拆遷"大神,你迷糊下,漏掉那處可憐的地兒吧!小麻子們,一定得看好那落院子,別讓扒手偷走我藏在屋里的寶貝!小黑老鼠們,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嘴,別將廚房里的桌、椅啃壞了!小蟲子們,請放開肚皮拼命吃,千萬別讓雜草長的太盛,要是綠過頭了,讓"拆遷"這位大神看到,那后果便不妙了。

    我心里惦念著那旮旯地兒,并將他記得很牢靠。

    不是因為感情深,我在哪兒生活了十余年,若是不記住它,那只可能是失憶了。

    說是惦念,也就偶爾惦念一下。只不過是在那偶爾的惦念時,才總是祈禱。平方一下,也沒多長時間。甚至,這可能只是我的一種自我催眠,或許我本意并不惦念它。

    每次回去,總找來一堆借口,晚上不在那兒睡的借口?;蛟S真的是我怕蟲兒;或許真的是床太??;或許真的是太陽能沒熱水;也或許真的是窗外蛙鳴太吵,我睡不著。

    往深處想想,若是我真的惦念著它,這些事兒還能算是什么?是雨天車輪濺起的臟水?是可以刮飛假發(fā)的陣風?還是海岸線的暴風驟雨--這兒不過云淡風輕?

    仔細算算,我已有四年沒在那兒睡過一晚了,最近幾個月甚至都沒回去過一趟。回想起那可笑的:學習任務繁重;那可悲的:平時缺乏睡眠;那可憐的:被罰抄寫;那可惡的:沒人玩。我不禁感到奇怪,是上天在阻礙我,還是社會在誘導我?這些污七八糟的緣由讓人無可奈何!

    我覺得我是想回去的,最起碼四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,可明顯的物質(zhì)差距讓我的內(nèi)心開始掙扎。這兒是寬闊而又平整的馬路,那兒是泥濘的土路;這兒是便利的電動車,那兒是費時費力的步行。再加上無論是學校,還是小區(qū),莫不是由鋼筋混凝土建成的、房間內(nèi)壁,白色的墻面漆光潔平整,嬰兒皮膚一般沒有絲毫污漬。再想那疙疙瘩瘩的、輕輕一碰便能剝下一大塊的"面粉墻"……我們連床都不敢靠墻放。一塊塊裸露在外的青磚、一處處疤,牛皮蘚一樣讓人滲得慌??梢韵胂螅壕瓦@樣睡在墻邊,張口呼吸時,一大塊面粉樣的"蘚皮"從天而降……這還不算:有時走在路邊,還會突然有幾座墳橫兀在面前,想不毛骨悚然都不行。

    唉!話說我爺爺奶奶也葬在那些個墳中吧,我有多少年沒有回去看看他們了?小時候的一幕幕,以幻燈片的形式在腦海中閃現(xiàn),我竟然還記著奶奶背后的那個肉疙瘩。呵,何等不易??!

    奶奶信基督,小時候不明白,跟著她唱了好多基督教的歌,不過現(xiàn)在早已經(jīng)忘光了。爺爺?shù)挠∠蟮故遣簧?,只是那一段段黃鱔的味兒還殘留在舌尖--那是爺爺死前,爸媽買給他吃的,大半?yún)s進了我的肚?,F(xiàn)在回想起來,我當時怎么如此不孝!不過,為什么也沒人告訴我爺爺?shù)牟∏??傻傻的我總以為別人笑了便是最好的。每當吃著爺爺夾的菜,爺爺便笑。俞笑,我俞賣力吃;俞賣力吃,爺爺夾菜也俞賣力。最后看著爺爺碗里的零星菜葉,還納悶:爺爺怎么吃得如此的少,菜不好吃?

    傻傻的我,做著傻傻的事,傻傻地等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,傻傻地看著爺爺日漸消瘦,最后握著我的手離去,我竟依然傻傻地向永遠沉睡的爺爺炫耀新鞋。

    那時真是傻的不可方物了!

    話說我到底想沒想過他們?若不是聯(lián)想到此處,我怕是早已將這些記憶"珍藏"了吧!

    但,我不論如何地想,也只能像那些如何如何思念故鄉(xiāng)的作家們一樣,呆坐在原地,不可能付諸實踐。因為我在寫著,難道手腳可以并用嗎?

    故鄉(xiāng)的路

    文/呂亮明

    我來到人世間的那天,父親和母親悄悄地說,天快亮了,咱娃就叫亮明吧。

    新中國成立那年,我4歲。我的家鄉(xiāng)在晉西北大山一個偏僻的小山村。冬天,白雪皚皚,寒風刺骨;夏季,桃紅柳綠,燕飛蛙鳴;春天,山上山下滿眼都是紅、藍、黃、白、紫的野花;秋季,摘蘑菇、刨藥材……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從村莊靜靜流過。

    那時村民的生活在溫飽線上,取暖做飯全靠燒柴火,炊煙裊裊中有幾多艱辛。

    自我記事起,70多歲的爺爺每日頭雞一叫,天不亮就沿著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山砍柴去了。待我起床對著母親喊“捫饑了”(我餓了)的時候,爺爺背著一捆100多斤只能賣3毛錢的柴火,喘著粗氣回來了。爺爺過世后,父親沿著爺爺走過的羊腸小道繼續(xù)上山砍柴,下地種田……那一捆捆柴火,一簍簍土豆,一袋袋莜面,都是沿著崎嶇的山路流著汗水得來的,靠它們一年年把我養(yǎng)大。

    不諳世事的我跟在長輩身后,在砍柴的小路上、在蹦蹦跳跳玩耍中學會了生存技能。父親病倒了,10多歲的我接過砍柴刀,繼續(xù)為生存奔波,滿手血泡裂口,滿身汗水濕衣。

    那時村與村之間都是高低不平的小路,能走驢、馬拉糧食的路,就算很不錯了。我們幾乎與世隔絕。

    上世紀60年代中期,我離開故鄉(xiāng)應征入伍,讓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。

   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我們是乘公交車回故鄉(xiāng)。家鄉(xiāng)的生活比之前好多了。雖是石子土路,可路寬了,但車一過,浮土蕩起老高,坐在車上顛得很厲害。公交車只在公社有站,下了車還有十幾里的路,只能步行回村里。

    離開故鄉(xiāng)幾十年后,我思鄉(xiāng)心切。2008年至今,放暑假時,我?guī)е掀拧号?、孫輩開著兩輛車多次踏上故鄉(xiāng)的路。我們在高速路上行駛,一路暢通無阻,路過“火焰山”,“鳳凰嶺”,然后沿著潺潺流淌的清水河開進早幾年已鋪成平坦柏油路的村莊,回到魂牽夢繞的故鄉(xiāng)。

    現(xiàn)在的故鄉(xiāng),群山環(huán)抱,綠樹簇擁著小山村,過去的荒山都種上了松柏、洋槐,漫山遍野花朵盛開,有見識的村民開始蓋房子開起了“農(nóng)家樂”,偏僻的小山村變成了“沸騰的村莊”——那些來自城市的驢友、自駕游客、寫生的畫家,把小山村帶火了;一輛輛小轎車停滿了村莊空閑處,忙壞了這幾年興起的農(nóng)家樂……我的村莊處處生機盎然。

    我的童年,我的小路,我的砍了一輩子柴火的爺爺和父親啊,我只能在夢中告訴你們——現(xiàn)在的家鄉(xiāng),是你們想不到的天堂。

    我們的故鄉(xiāng)在伊甸

    文/哪噠

    從亞當犯罪,被逐出伊甸園,亞當后裔的人生就變成了噩夢,伴隨著對伊甸園的美好回憶和回不去的悵然。

    不說遠的,從祖父說起。

    祖父的生平你是知道的。他生前曾問我一個問題:Has human being any meaning?

    我那時太小回答不了。為什么祖父活到八十多歲,還在問這個基本的問題?說明他并沒有找到答案,祖父是懷著迷茫離開人世的。

    父親受祖父某些問題的牽連,被迫轉(zhuǎn)業(yè)到窮鄉(xiāng)僻壤。(從欠帳的角度說,亞當欠了全人類的債。從近處說,祖父欠父親的債)不過,假設父親沒去窮鄉(xiāng)僻壤而是留在大城市,是不是我們的生活會好些呢?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失樂園的咒詛,無論我們逃到哪里也擺脫不了,只不過是另一個版本的悲慘故事。

    如果說作子女的,認為父母/或者社會欠我們的債,那追溯上去,追到最后,根子還在亞當。所以人是為自己所犯的罪得報應的,失樂園的人生狀態(tài)就是最好的明證。

    從漂泊的角度講,我們都是“背包客”,永遠在路上尋尋覓覓,無法安居樂業(yè)。無論是現(xiàn)居地還是出生地,我都不把它們視為故鄉(xiāng),因為它們都不能讓我心安。

    為什么天南海北的人,都不肯留在家鄉(xiāng),寧愿漂泊?哪怕身體不能遠行,心靈也向往著出走?因為他們都沒在屬地的家鄉(xiāng),找到心靈家園的感覺,“生活在別處”或者“不要問我從哪里來,我的故鄉(xiāng)在遠方”。漂流是該隱的命運,也是我們共同的命運。所以圣經(jīng)說,“你們是客旅,是寄居的。”什么意思呢?就是說,人在地上的家,不是真正的家。人不可能在物質(zhì)世界里找到靈魂的家。即便我們嫁給某個“理想”的對象,家庭的破裂,婚姻的死亡也都是必然的。請不要局限于字面意義,我說的破裂和死亡,是心靈層面的。所以我們在世上毫無指望。

    感謝主,在地上活到今天,你終于體會到世界任何地方都不能安置你的心靈。這個結(jié)論告訴我們,世界不是我們的家,真正的故鄉(xiāng)在天上,真正的平安在愛里。所以主耶穌受難前,告訴他的門徒說:“我留下平安給你們。”這話什么意思?就是說,世界上有苦難,但是不要怕,我已經(jīng)勝了世界??恐遥銈冸m然身處危難,仍然有我庇護,在我懷抱里,享受我賜給你們的平安,不再孤單寂寞,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隔絕我對你們的愛。

    這話可能對你還顯得抽象,但我實實在在地,已經(jīng)得到了主賜的平安;我實實在在地,確信找到了靈魂的家園。

    義山的原風景

    文/咸濟

    因為城市,越來越向往山村的那個故鄉(xiāng)。

    住在城市,上不著天,下不靠地,沒降落、抵達和棲息的地方;還有城市永不疲倦的奔波與嘈雜,讓心難安。

    故鄉(xiāng)位于鄱陽湖畔的獅山與土塘、杭橋交界,地圖標記為魏家義,我一直寫作義家山。緣于村子住有魏、李、王三姓,幾十戶人家,百幾十人口,老一輩人在一起,于內(nèi)和睦,于外團結(jié)。

    可故鄉(xiāng)于我的向往是不完整的。我遙望的只是童年遇見的故鄉(xiāng),和故鄉(xiāng)依然青青的山、清清的水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山不高,也不低,但群山之間依存出了一種氣象,靜謐,秀美。因而這個山村基本盤被風水地師稱為"小姐地".據(jù)說,在小姐地長大的姑娘,個個出落得俊俏,就是外地娶進的媳婦,時間長了,也被這塊山地滋養(yǎng)得漸漸標致。

    孩童的眼睛,對女人的漂亮不甚敏感,只是記得,山村的伢妹子,個個活潑鮮亮。即使年齡大的婦人,哪怕衣服是補丁打著補丁,顏色褪盡發(fā)白,但干凈順暢,頭發(fā)也不見一絲零亂,看上去不但和眼,還讓人多出一份敬意。小時候特別頑皮,但從不敢對她們造次。長大后才懂得,人的自尊是生命的守護神。

    孩童時代,最深切于內(nèi)心的是這個山村給予的自豪。那個年月,物質(zhì)異常的匱乏,這里還有甘蔗,以及將甘蔗熬成糖的甜蜜,還有打石塘副業(yè)的經(jīng)濟相對活便,我們可買小人書看的喜悅。

    義山的格局呈懷抱狀。義山文化老人心普如是講述:一個好的盤居,得前有映堂,后有靠山,兩邊還要左"青龍"右"白虎"作護守(青龍、白虎也是指山,只是比后背靠山要低),如同一個人坐在太師椅上,前有清水,后有靠背,左右有扶手,讓人安心舒坦。義山村正是如此。

    山還要講究來龍去脈,即地勢、地理。義山的來龍就是后背山的"小姐嶺";去脈則由小姐嶺向東而上,層巒疊嶂,名稱分別是廟屋背、歇馬墩、蹤無嶺、囚籠洼、紅花嶺、紅毛國、劍山、平垴、菊山、弓架嶺、青山、盤嶺,至主峰雙仙垴,再如一條長龍逶迤而下,又分別稱為毛狗洞、下午嶺、楊梅嶺、紋山、木架沖、崖泉山、學堂山、萬寶墳、缸蓋山……

    村莊的西邊,也有一個宜人的格局,但沒人住。據(jù)心普老人講,這方地被地仙"喝死"了,沒了生機。所謂喝死,就是叫死。比如村西邊的那方風水腹地,地仙喚其為"鲇魚掛壁"、"甕口",前面的山依次取名"老鼠嘴","貓兒山","公狗山","封箱廟".鲇魚掛上壁,分明是死魚;甕口肚深口窄,沒有發(fā)展;老鼠要出去,死敵貓兒攔住了;貓也困住了,公狗橫在前面;狗也別想走,封箱廟封住了自己,也封住了狗的出路。層層關卡,將這方地扼于死地。

    心普老人說,地仙大都這樣,見到好的地盤,自己得不到用,又生怕別人擁有勝過自己,就喝死它。

    上世紀末,離開了在家鄉(xiāng)的工作地,去故鄉(xiāng)的路變得越來越遲疑。哥哥弟弟情濃,總是牽掛,就由經(jīng)濟狀況好點的二哥給我蓋了一棟小樓房,與二哥、細弟共享一個庭院的花香。我將這方暖心的院子名之為"義園",也就時不時的,在義園虛度光陰。有二則微信,表達了與義園的心與情:

    "就二嫂與弟媳二廚官出了門,沒大菜小炒的鋪排。一個人輕聲至義園,享受最簡單的生活。數(shù)日里,花生一碟,青水豆折一碗,白酒一盞。內(nèi)藏一股賤勁,不愿一味地被安樂寵住。比如身體時不時地疼著病著,竟生幾份喜悅,覺得疼著痛著,證明自己還活著。一個人的義園,光陰很緩慢,也很寧靜;光顧的,只有藍天里的悠悠白云,山中的縷縷清風,還有鳥兒的低吟淺唱。感覺,一庭院的幸福。"

    "連日里,將自己一個人置放在義園,一日三餐清淡,青水煮豆折,亦無人事相擾。安然地喝茶,讀書,竟聽到了久違的,骨節(jié)生長的聲音。記下一句話:比活在別人嘴里更重要的,是活在自己的成長里。"

    住在義園,一般腳不出院,緣于人群里的攀援與摩擦,讓我疲憊,還有大眾蓬勃而急切的現(xiàn)實生態(tài),也讓心不得開闊。個人認為,一心現(xiàn)實的人,不要時光的遠方,不覺精神的空靈,于人的生命是有悖的。倒是心普老人,時常推開義園院門,我們一起在茶香里,談吐著這個山村的一些鮮亮記憶,和一些神秘。

    心普老人大名魏先良,年已古稀,學堂里只念過幾年書,可一直沒放下書,讀著讀著,就有了一些不同。一次,老人講起了傳說中的"陣亡火".

    那還是他剛出林的年齡,一天晚上,他同村里幾人上山放夜。所謂放夜,就是帶著狗,捕捉乘夜色出來覓食的憨豬等野物。放夜的主角是他家的一條**狗,**狗長得又高又大,勇猛十足,還機靈異常,只要野獸出現(xiàn),能逃命的很少。

    那是個久旱無雨的晚上,天上鋪滿一層厚厚的烏云,不見星星不見月亮。他們拿著杈,在又黑又暗的山路中探索——手電不能用,怕驚跑找吃尋喝的野獸。時過半夜,沒有任何獲得,他們摸到了一個山坡上,眼前的景象,一下子把人震住了。

    那時還沒修筑圩堤,從杭橋到鄱陽湖是大片湖州,可一眼望穿。只見湖州上,好多好多團火,形成巨大的火陣,且色彩古怪,變化詭異。它們有大紅的、淡紅的、還有紅中帶綠的、紅中帶黃的……有時排成一條長長的彩龍,一閃一閃,一光一暗,有時結(jié)成一團,如一只大大的燈籠。它們一會兒散開,有上里路長,像風樣快,眼看在鄱陽湖,不到一分鐘,就到了江東坂一個洲上,一會兒呼呼回到了鄱陽湖。一直反復如此。

    尤其驚異的是,它們像安排好了似的,有紀律、有秩序,沒有一只火是單獨的,散開也是排隊一樣,幾尺路一只,不是遠的遠,近的近,它們一光一暗,輪流交接,協(xié)調(diào)有序。這陣勢越看越怕,一大群狗沒哪條敢動,連那條威猛的**狗也縮在人的腳下,靜靜的蹲著。老人事后才曉得這叫"陣亡火",傳說是朱元璋與陳友諒大戰(zhàn)鄱湖十八年,戰(zhàn)死將士的亡魂。

    村莊永遠是孩子的樂園,小時候,山上山下,村里村外,鉆天打洞的瘋玩。村莊右邊有座水庫,大而深,周圍懸崖陡壁,底下溝壑縱橫,一青年曾投身而下,就沒再上來。庫里的水,六月天都是冰涼冰涼的。雖然有點怕,還是喜歡在水庫里游泳,這里的水干凈,游得也自在,可以一個人繞著水庫四周,想怎么游就怎么游。

    水庫東邊,有座小水庫,叫庵根水庫。庵根水庫小,加之泄洪道低,藏水更少,但里面有洪水暴發(fā)時逗水而上的魚。待天干時日,小水庫瘦身為小水潭,就帶領小伙伴集中山上的水牛,驅(qū)趕水牛在水潭里來回奔跑、踩踏、打滾,小水潭就成了泥水塘,魚兒在泥水中待不住,只有暈乎乎的將頭探出水面,我們就可以隨意抓魚了。水庫西邊,也有一座小水庫,名為泰山水庫。泰山水庫勢高,遇有大雨,山溝的水流齊聚于水庫,形成洪流,從水庫移洪道瀑布式的跌落,然后一路沖向大水庫。大水庫經(jīng)年未干,有很多鯽魚,大而肥,我們稱為車板鯽魚,意為鯽魚有水車的車板一樣大。鯽魚平時潛于水底,可遇有洪水泛濫,它們也隨之泛濫起來,有時竟同浪花躍出水面。盡管眼饞,但無法用網(wǎng)兜逮到,水太大亦太急。后想了個法子,找個長鐵釘,磨出鋒,再到鐵匠爐上鑿個倒掛,像釣魚鉤上的,然后將鐵釘固定在木棍上,成一個"魚杈".用魚杈對準洪流一個點,不停地扎,時不時的,就能驚喜地扎出一條車板鯽魚。

    童年時代,在山村自然生長,是生命最重要的緣。有這份遼闊的自由與自在,我才可長成生命自己的樣子,長成現(xiàn)在這個不斷問尋,求證,前行的模樣。

    山路送我出鄉(xiāng)關

    文/趙宸澍

    在北方求學的日子里,思緒時常飄回故鄉(xiāng),回到故鄉(xiāng)形形色色、各式各樣的路上。那些崖邊水畔、田野鄉(xiāng)下、崗頂林間的大路小路,一頭連著故鄉(xiāng),一頭系著我的心。

    我的老家在張家界,那里的路曾比蜀道難。有時候兩個人分立兩個山頭,彼此看得見對方的臉,但真要面對面卻需先下山再上山,花上一兩個時辰。那些高高的山隔斷了鄉(xiāng)親們的目光,那些陡陡的山阻塞了人們出行的方向,那些青青的山遮蔽了詩意的遠方。以至于長大后我才明白,為什么故鄉(xiāng)婉轉(zhuǎn)動聽的歌都要叫作山歌,原來是被崇山峻嶺隔開的人們,平常唱歌都要用盡全部力氣使勁唱,山一樣壯實的歌聲翻山越嶺了,遠處的人兒才聽得見。

    從家中樓頂望去,正對天門山。每次仰望,都被那蜿蜒的盤山路折服。這路整整修了5年才修成,人稱“通天大道”,全長10多公里。民謠“大庸有個天門山,離天三尺三”,說的就是這個地方。這盤山路是直沖云霄到了天邊,路外側(cè)絕壁千仞,空谷幽深,彎彎急轉(zhuǎn),層層疊起,環(huán)環(huán)相連,人稱“99道彎”。人們說,看了天門山路,蜀道從此不稱難。而我透過這條盤山路,一路望見了一山的游人如織,望見了一山的鳥語花香,望見了一山的歡聲笑臉。

    我讀中學時到了長沙。從故鄉(xiāng)去長沙,路程400多公里,高速公路上最為險峻的是長達千米的狗子灘大橋。這狗子灘很是有名,據(jù)說當年侵華日軍一個中隊準備進攻張家界,來到灘邊,面對湍急咆哮的河水、險峻幽森的山峰,數(shù)次試圖穿越都“無功而返”。遠望大橋,險峻非凡??臻g的限制使得來回兩個方向的路無法建在一個平面上,只好采用了錯開的上下結(jié)構(gòu)設計,一邊臨河而建,一邊穿洞而過,可謂高速公路建造方面的一個奇跡。

    爺爺常說我到的長沙是大碼頭。為什么不說是大城市要說成大碼頭?原來爺爺年輕時走的都是水路,他去到最遠的地方是津市,那是從澧水河進入洞庭湖的地方,津字的本意就是渡口、碼頭。他們那時候做土貨生意,從溇江上游將一船船的桐油麻皮棕葉草煙先運到慈利,然后進入澧水再運到繁華熱鬧的津市。津市的老板收購后換成大船,出洞庭湖進長江下江浙,最遠的到上海。那時候只有水路可走,爺爺他們見到的大城市都是江河邊的碼頭,久而久之,所有的大城市在他們心里都叫做大碼頭。

    到了父親他們這一輩,有了公路和鐵路,但要去往長沙依舊是件非常勞累的事情。父親說坐汽車要兩天,頭天只能開到常德,歇一夜,第二天才能到長沙。坐火車要一晚上,下午出發(fā)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長沙。到我這一輩,來往長沙和故鄉(xiāng),可以走高速,單程4小時,一天可以來回。也可以坐飛機,空中飛行不到半小時。想想這些,只覺得,多年來路的變遷已悄然改變故鄉(xiāng)許多人的生計與未來。

    我上大學到了銀川。銀川是我的第二故鄉(xiāng),北方民族大學是我的新家。從長沙飛銀川,只要兩個多小時,吃了早飯出發(fā)可以趕上銀川的中餐。這樣一個深處內(nèi)陸腹地的西北城市,在交通上并不閉塞或孤單,隨著銀川至西安的高鐵建設全力推進,銀川通江達海的路還會更加寬廣快捷。很多同學來自比我更遙遠的地方,拉薩、伊犁、???、佳木斯……祖國東南西北最邊遠的地方都有我的同學。是黨的民族政策讓我們56個民族的同學有機會相聚在北方民大,是便捷的交通條件讓天南海北的我們有福氣相會在塞上江南。

    世間的路千萬條,陽關大道是路,羊腸小道也是路。人生的路萬千條,鮮花盛開是路,荊棘密布也是路。無論哪種路,都離不開遇水架橋、逢山開路的決心與意志。前段時間,關于交通建設的好消息不斷,重慶至張家界至長沙的動車開通運行,今年年底銀川至西安的高鐵也將開通,那時我就可以從銀川坐高鐵直達故鄉(xiāng)了。這是一條嶄新的路啊。我的眼前似乎已經(jīng)閃現(xiàn)出路上的情形:風馳電掣的高鐵,帶著我和同學,掠過黃土高坡,掠過黃河長江,掠過中原大地;看窗外,山崗翠綠,田野芬芳,大江南北,分外妖嬈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小河

    文/楓林晚

    故鄉(xiāng)的小河清清,一直流到我的心底!

    故鄉(xiāng)的小河是我童年的伊甸園,從記事開始它就是那樣清澈。那樣從容。悠然地流著,那姿態(tài)宛如一個婉約的女子!悠閑地想著心事。不象城里的大河,浮滿了不堪的濁物,還在嗶嗶地張楊著……

    故鄉(xiāng)的小河其實是家鄉(xiāng)后面的大山流淌下來的小,不知流過了多少個春去秋來,便成了一條天然的河流,每到春天,河的兩邊便長滿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,有紅色的,綠色的,紫色的,在河的兩邊成了一條彩帶。婀娜多姿!美得醉人!河岸上長滿了莊稼,鄉(xiāng)親們一輩子在田里勞作,累了便到河邊小歇,臟了便到河里洗洗,這小河便是他們?nèi)章涠鴼w,日出而作的見證。

    在雪花漂落的的季節(jié),這小河便是另一道風景,雪花快要融化時,河水會從雪花復蓋的河面上鉆出來,那小小的河面便象開著一朵朵蓮花,河水在蓮花中嬉戲,村里那些不知冷的孩子們時不時地在河里采一塊冰,象水晶一樣的冰,放到嘴里,冰到肚里也是樂開花的甜。

    小河就在我家的東面,中間只隔著一塊田,小時候我天天在那里洗菜,洗衣服。為了愉懶,洗完了總要在河里逗留,最快樂的是下到河里用手捉,感受小從手中滑落的刺激和失落,每每在媽媽的摧促聲中仍依依不舍。

    我愛家鄉(xiāng)的小河,每次回到家鄉(xiāng),我都會獨自來到河邊小坐,靜靜地欣賞小河流水獨有的天簌之音,深情地棒起它的清澈慢慢品味,把它的溫暖撒到臉上,用它的清純來洗去身上的塵埃,好象是對自已的一次洗禮,一次凈化。多年來,這已成了一種習慣。

    我心中的小河是自由的,或散淡,或快樂,或沉默,都象大山一樣坦然!

    我心中的小河是無私的,它用執(zhí)著記錄著我五彩的夢,有回憶,有感概,有嘆息,也有思念……

    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

    文/瀟湘三月山

    如人的命運一樣,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也有榮辱,記錄著人間的滄桑。

    故鄉(xiāng)鎮(zhèn)寧是座石頭城,除正街外,所有的街道都是石板鋪成的。石板街是小商販的集散之地。有茶館、酒肆、夜市等。街的中心部位還有一座鐘鼓樓,樓上常演“地戲”(貴州省安順市一帶的一種民間自演戲)吸引街頭市民村夫野老。我年少時也喜歡逛這條街。曾伙同鄉(xiāng)下上街的鐵蛋哥偷偷越過鼓樓的尖籬笆,鉆到里邊去光顧“無聲電影”,當時那顆易于滿足的童心啊,不亞于哥侖布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是一條展示小城富庶的街,也是一條反映時代晴雨的街。一年四季,這條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,做小生意的特別多,米酒也很醉人。街上牛店鋪的門口,擺著許多小缽兒牛肉片,讓人一聞就嘴流涎,瞟一眼就把人饞得要死。

    不單是我這樣的“短褲黨”愛在石板街蹓跶,鄉(xiāng)里人都喜歡來這條街“聚會”.秋收以后,鄉(xiāng)里的大伯大嬸賣了花生,就專門租住在石板街的旅店,專門看連續(xù)的“地戲”,一看十天半月,然后愁容舒展,疲勞恢復,滿意而歸。奶奶告訴我,這就是鄉(xiāng)里人唯一的享受啊!

    鄉(xiāng)里人在街頭看戲,城里平民百姓就泡在茶館里喝著鎮(zhèn)寧毛尖茶。城里人畢竟比鄉(xiāng)下人會享受一些,哪怕是糊火柴盒子的居民、搬運的腳夫,晚上餓了能吃五分錢一碗的涼粉,或者蓋碼子的面條。至于殷實戶主吃的宵夜就多了,什么狗肉粉、鹵牛肉……令我這個“孫猴精”叫不出什么名兒來。

    解放的那年夏天,傳說毛主席、朱總司令領導的隊伍來了,縣城里富人跑了不少,而石板街照常熱熱鬧鬧,鐘鼓樓照樣上演“龍鳳呈祥”,茶館里照樣高朋滿座。父親說,一天夜晚,突然一聲“叭叭叭”槍響,響聲那樣有順序和節(jié)奏感。父親說他當時聽了,又怕又笑。原來是一場虛驚----縣大隊的兵痞槍走火了。虛驚后的第一個黎明,石板街店鋪里的徒弟早就下門板,才看見街邊兩廂臥滿了**健兒。

    鎮(zhèn)寧古城新生后,商業(yè)經(jīng)歷了公私合營,別的街上似乎蕭條了,惟有石板街還是外甥打燈籠-----照舊(舅)。街上照舊有攤食、有鎖吶聽,依舊籠罩著獨有的氛圍和飲食文化。

    上世紀60年代初,大家都在過苦日子。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看上去雖比往昔遜色,但街上陳列的仍有涼粉、面條、鹽茶蛋等小吃,供顧客享用。特別是街頭那家“花江狗肉店”,照樣飄溢著誘人的異香。兩相比較,還是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好。好就好在它徑得起折騰,經(jīng)得起風霜。

    邁過改革的門檻,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被正式被命名為“文明街”了。集貿(mào)市場更活躍。幾年光景,先后推出了音樂茶座,卡拉OK、連鎖超市、民族賓館、大富豪酒家等各種時髦的商場、娛樂場所。天南地北的人也天天云集在此買與賣。石板街成了鎮(zhèn)寧“美的帶頭羊”哩!

    進入新世紀,故鄉(xiāng)的石板街盡管有些變得珠光寶氣,變得有點大城市的韻味,但價廉物美仍是它的特色。它仍然是平民百姓喜歡的街,也是我心中不老的街!

    故鄉(xiāng)的端午

    文/謝汝平

    一直感覺,故鄉(xiāng)人對端午節(jié)不太熱忱,既沒有春節(jié)那種期待,也沒有中秋節(jié)的氣氛。人們對端午節(jié)總是淡淡的,好像一不留神就會被忘記,可事實上每年都沒忘。說故鄉(xiāng)人對端午節(jié)沒有感情其實并不恰當,只因端午節(jié)處在一年中最重要的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,過節(jié)與麥收相比,自然要屈居下風。金黃的麥子等著人們?nèi)ナ崭睿G色的秧苗等著人們?nèi)ポd插,忙得不亦樂乎的人們只能草草過節(jié),這并不難理解。

    因此對于故鄉(xiāng)端午節(jié)的印象并不深,既沒有什么隆重的祭祀活動,也沒有熱鬧的龍舟比賽,能夠跟端午節(jié)掛上鉤的似乎只有粽子,這也是我們孩子最大的期盼。說起粽子,小時候只有兩種情況下可以吃到,一是端午,二是蓋房上梁。我一直不懂為何上梁時要包粽子,還有蒸壽桃,一起隔著房梁扔出來,讓看熱鬧的孩子們搶,我也曾搶過幾回,總覺得上梁時的粽子比端午節(jié)的好吃。

    也不是每個端午節(jié)都能吃到粽子,很多時候家里沒空包。吃不到粽子的端午節(jié)總是有些失望,看著別的孩子吃,心中羨慕得很,于是決定自己包。記得那回和妹妹一起打了柴葉回來,也泡了一些米,學著別人的樣子包粽子。雖說不容易,最后總算包好了,估摸著父母親快回來時下鍋煮,想給他們一個驚喜??傻雀改傅郊遥覞M心欣喜地揭開鍋時卻傻了眼,由于力氣小綁繩系不緊,滿鍋粽子都散了,成了煮著柴葉的大米粥。記得當時疲憊的父母是歡笑的,比吃到真正的粽子還高興,我們一家人吃著混著柴葉味的米粥,倒也有些粽子的味道。從那往后,每年端午節(jié),我家都會采些粽葉回來煮粥吃,倒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
    在故鄉(xiāng),別說龍舟,就連普通小木船和水泥船也不多見,賽龍舟只能是電影電視里的場景,但我們并不在意,我們有自己的船賽。那是用蘆葦葉子折的小船,簡單得很,選一個寬大的葉子,前后折一下,兩邊撕個口子,然后把一邊塞到另一邊之中,前后都如此折疊,一個小小的葦葉船就成了,放在水中,順著水流的方向漂。那時我們比賽,看誰的小船漂得遠,而且不翻不倒,雖然勝利者贏不到什么獎品,心中卻會無比高興。現(xiàn)在回想兒時,可是折了數(shù)不清的小船,如果都還在的話,那將是世界上最龐大的船隊,我或許也成船王了。

    粽子可以不吃,午飯可以將就,但在故鄉(xiāng)的端午,艾草和菖蒲是必不可少的。艾草田頭就有,割一些回家,菖蒲要去淺水里找,扁扁的直直的葉子,和艾草一樣有著各自獨特的味道。艾草和菖蒲是插在檐下的,像是端午的符號,也有人把它們鋪在床下,驅(qū)毒辟邪,保護家宅平安家人健康。故鄉(xiāng)的端午節(jié)又稱娃娃節(jié),孩子們打扮得跟年畫里的娃娃似的,手腕腳脖上都系著七彩絲絨線,留待七夕時剪下,讓喜鵲銜去搭天河上的鵲橋。一個節(jié)日給另一個節(jié)日留下伏筆,正如割裂不斷的傳統(tǒng)文化的精髓。

    故鄉(xiāng)的春地

    文/佳月

    生居鬧市,夜晚看街燈,聽汽車的轟鳴,心中卻在向往鄉(xiāng)村的靜謐,想這春夜月光,在鄉(xiāng)下,那是多么迷人的意境啊!

    生在農(nóng)村,最得意的時刻莫過于走在松軟的土地上,像小時候撲進母親的溫暖懷抱里撒嬌一般,你盡可以在那一馬平川上面翻幾個跟頭,打幾個滾,而不用擔心扭傷脖頸,摔斷了骨頭?!澳赣H”始終張開手臂在圍護著她的兒女們哩!

    故鄉(xiāng)的春地是令人陶醉的母親胸脯;一條緩緩流去的小河穿越地中央,那便是母親流出的甘甜乳汁。多少次我和我的伙伴們徜徉在那一片黑土中和那寬敞清澈的小河里,做著我們童年的游戲。

    后來的日子不管走到哪里,做夢都還夢見那一大片黑土地。我曾深深地思索,那故鄉(xiāng)的那片春泥為什么那么肥沃?那么黑?那么軟?直到長大了,我才明白,那是父老鄉(xiāng)親們一代代用汗水澆灌的結(jié)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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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可慶幸的是,我也曾拋灑汗水在那一片土地上,也曾因青春的騷動向大地母親一訴衷腸,撲進她的懷抱里放聲痛哭,那種哭是無所顧忌的,就像小時候的笑一般酣暢。想一想,也只有大地母親不厭棄自己的兒女,無論是對她哭還是對她笑,她都能給以理解和安慰。在那春風蕩漾的夜晚,我不止一次踏進豁達的春地,這對于我來說,那兒簡直如同人間天堂。有時候,我會躺在綠油油的麥苗上對天暢笑,仿佛躺在親人的懷里盡情歌唱一般。

    我愛故鄉(xiāng)的春泥,她說能給人一片自由的空氣!

    博物館里有故鄉(xiāng)從前的氣息

    文/王太生

    雪花飄飛的臘月,離鄉(xiāng)多年的老魯回來了。他喝醉酒,拉著我的手,非要我陪他去博物館走走。老魯說,在外面常想老家,博物館里一定有故鄉(xiāng)從前的氣息。

    看一座城市的深度與厚度,古樸與繁華,要看它的博物館。

    博物館是一座城市的基因庫,里面收藏著城市的氣味、先人曾經(jīng)拋擲過的石塊、種過的稻種、井欄、磚瓦,以及最后一塊魚化石。

    一座城的性格與氣質(zhì),早已在那些被收藏的器物上隱隱顯露。一塊墓志銘,講述曾經(jīng)在這里生活過的某個人的一生。墓志銘是一部人物傳記,裝幀精美的石頭書。

    我喜歡身邊這座城市的博物館。在異鄉(xiāng),遇到朋友,我會說,我來自一座兩千多年的古城,弄得自己好像很有文化似的,是想沾沾有文化城市的光。

    對于博物館,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。在波蘭女詩人辛波絲卡的眼里,“這里有餐盤而無食欲。有結(jié)婚戒指,然愛情至少已三百年,未獲回報。這里有一把扇子——— 粉紅的臉蛋哪里去了?這里有幾把劍——— 憤怒哪里去了?”似乎在說,這里沒有生命、沒有靈魂、沒有溫度,博物館里缺少什么?從生命和生活的層面思考它的本質(zhì)。

    其實,一座城市的博物館,留下的碎片,還是能夠還原這座城的某些方面的生活場景。

    從前,我住的城,不大。城中有一家博物館,有幾件東西值得一看。

    沒有兵馬俑,沒有越王勾踐劍。博物館平常少有人去。幾只麻雀在庭院中散步,好像從時光的這一頭,跳到那一頭;從漢代,跳到唐朝。

    櫥柜里,用金絲絨擺放一些出土的古錢幣、陶罐、瓷、鐵器物——— 金絲絨這樣的質(zhì)地,一般都顯得小心翼翼。

    除了這些,有幾件鎮(zhèn)館之寶:一架麋鹿骨骼化石、兩具古尸、數(shù)枚銅鏡。

    麋鹿呈奔跑狀,卻沒有痛苦的表情。骨骼按照它生前生長的方向,一節(jié)一節(jié)地還原排列。

    我們這地方一直水草豐茂,麋鹿在水澤泥淖,追逐嬉戲,四蹄寬大,得得奔突,由遠及近,水花四濺,完成它們生兒育女的追逐繁衍。幾個農(nóng)民,建房挖地基時,一不小心,挖出這具完整的麋鹿化石。

    它在諦聽著什么?離我們很近。麋鹿躲在草叢中,舉著枝椏似的角,一動不動,流露出人類孩童一樣的眼神,在靜靜觀察四周,警惕的眼珠在眼眶內(nèi),呈四十五度角,逐漸轉(zhuǎn)動,擴大視覺范圍。

    明朝的一男一女,并排陳列,躺在博物館的大廳里。男的,姓徐、五十多歲,據(jù)說是三品大員,旁邊是他的夫人,如果不是壽終正寢,他們死于何病、卒于何年?已無從考證。

    錦緞綢服褪去了,他們睡得那樣安詳,仿佛還延續(xù)著昨天的好夢。我從他們身邊輕輕經(jīng)過時,清晰地看到,髯須飄揚,毛發(fā)依稀,皮膚尚有彈性。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,數(shù)百年后,他們的子孫會看到他們安然從容,酣然入夢的睡姿。

    我們平時曾在某本書中與古人相遇,一團和氣,兩句歪詩。其實古人就在身邊留下痕跡?;蛟S在你身旁,那棵蒼老的柏樹上,唐朝的商販曾觸摸過?湖邊那塊不起眼的大青石,宋朝浣衣的婦人,在上面坐過?河灣那一泓裊裊水草旁,明代的秀才垂釣過?說不定,古城墻上,那一行蒼老的古樹,不知是哪個朝代的鳥,排泄落下來的種子。

    據(jù)說,當時挖出這對明代夫婦時,毫發(fā)無損,皮膚尚有彈性。人們不知所措,把他們暫時擺放在路邊。大人跑過去,小心翼翼地跟他們握一握手;小孩子壯著膽子走近,甚至還調(diào)皮地捏一捏老爺爺?shù)谋亲?,踢一踢老奶奶的臀部?/p>

    不是古戰(zhàn)場,牧童也就拾不到舊刀槍。缺少兵戎利器,說明這兒曾經(jīng)寧靜祥和。沒有金銀珠寶的優(yōu)雅炫耀,井欄與陶罐,卻是一個地方的氣質(zhì)與風度。

    當時,我在大廳躑躅,好像聽到那個老爺爺,呼呼如鄉(xiāng)間童子風箱的鼾聲。再看看那幾枚銅鏡,光澤漫漶,圖紋華麗,不知曾映照過怎樣俏麗的臉。

    小地方的博物館,悉心收藏自己的安靜故事。隔著兩千年的時空,寄來一封信。輕輕打開,從里面跌落出幾塊文化碎片。

    一座城,從古到今,生生息息過無數(shù)個人,能夠住進博物館的也就那幾個。

    太多太多的人和事,都是過眼云煙。還是想起辛波絲卡的詩,“這里有一把扇子——— 粉紅的臉蛋哪里去了?”

    ——我們都是這座城后來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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