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母親（文欣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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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母親（文欣雨） 寧靜的夏天，天空中繁星點點。 ——梁靜茹《寧夏》 周六晚，九點。 校園顯得有些空寂。 去了往日的喧鬧和躍動，只留下一個偌大的操場，在夜空下朦朧。抬眼望去，對面的高樓不知何時亮起了霓虹燈，在黑暗中閃現(xiàn)。 夜風(fēng)拂過臉頰，溫柔的、卻帶著一絲悶熱，悄無聲息地與周遭的空氣融合。 夏天如期而至。 那個只有三四歲大的小女孩，和母親依偎著坐在草地上，仰頭望著燦爛星空，發(fā)出稚嫩的童音，跟著母親學(xué)唱歌，唱那首梁靜茹的《寧夏》。母親一句一句地教，眼中盈滿溫柔；小女孩一句一句地學(xué)，嘴角噙著笑意。那一年，那個寧靜的夏夜，在點點星光下，小女孩學(xué)會了那首歌。幼時的她自然不會想到，那首 歌，給母親的感動會那么多，給她的回憶會那么美。 在幼稚園遇到的事，她總會在回家后一件一件地告訴母親；和母親上街購物，她總會撒嬌耍賴要買粉色的衣、粉色的裙。那時的母親很幸福，幸福的是有這樣一個女兒時時刻刻黏著自己，用上揚的聲調(diào)天天對媽媽說“我愛你”。一年又一年、一個夏天又一個夏天，女孩漸漸長大。每天早晨不再讓母親給她梳羊角辮，皺著眉頭說好丑；當母親催促著她去練琴，也不像以前那樣聽話，只搪塞著說等一會兒；和母親一起上街，往往是幫母親挑衣服，像個大人一樣評論一番哪件更好看。這時的母親也是幸福的吧，雖然女兒沒有以前那么乖巧聽話，卻是長大了，母親自然是欣慰的。那時的她其實很幼稚，不會珍惜，更不會愛。 初中，她來到另一個城市。每天與母親相距幾百公里的路程，只好用電話聯(lián)系，和母親的互動漸漸不再那么親昵。或許是因為青春逆反期，她不喜歡母親的嘮叨，覺得煩而啰嗦，通話時間越來 越短，甚至有時一接起電話就發(fā)脾氣。每每問及成績，便是一個不愉快的話題，因為她閉著眼睛都能猜出母親會說什么，母親說一句便嗯一聲，母親聽出了不耐煩也無奈，只好說些其它的什么。母親曾對女兒說：“我能理解你們現(xiàn)在這種青春逆反期，很正常。有時你說話像著了火似的，我也不怪你；有時候你說話很貼心，我也覺得很開心、很幸福。這段時期是每個人都要經(jīng)過的，你以后明白了就好了。”她是心酸的，母親這樣的話語讓她覺得自己太不懂事。她記得母親曾在一次吵架后給她發(fā)了一條短信：“茜茜，我真的好想你”。這樣的煽情，讓她招架不住，當時便流下淚來。其實母親是幸福的吧，心甘情愿地付出對女兒全部的愛，不求回報。 我站在窗前，思緒飄得太遠。 又是這樣一個寧靜的夏夜。 眼前光影模糊，卻不是繁星點點，而是被淚水打濕的霓虹燈光。 在我一天一天長大的同時，母親也一天一天漸漸老去?；蛟S是眼角的皺紋一點點加深，或許是偶然出現(xiàn)了一根白發(fā)。母親每每在我面前抱怨她老了，我總是會說：“不啊，媽媽還是很美?！?br /> 對啊，母親一直都很美。 我可以像小時候那樣，對母親撒著嬌，說：“媽媽，你一直都很美?！比缓蟾惺苣赣H的嘴角微微上翹的幸福。我也可以牽著我那么美的母親，去她所有想去的地方、走過她以前走過的路，然后再一次大聲地告訴她：“我愛你?！?br /> 五月的第二個周日，零點。 我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，母親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。 我看著這個被夜色籠罩的夏天，輕輕地對母親哼著： “寧靜的夏天， 天空中繁星點點?！?br />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