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框中的——歲月、記憶
|
相框中的——歲月、記憶 吳朝偉 在媽媽的房間中擺著許多小玩意，但是最顯著的地方擺放的卻是一個相框，配有照片的—— 或許是因為相框太奪人眼球，所以那才是最顯著的地方。 相框很是受媽媽的喜愛，可能與其中的照片有關(guān)。在我看來那是光陰的收藏處，記憶的記錄點。外祖母告訴過我，這相框是媽媽在她二十幾歲時進(jìn)城買的，一直伴在她身邊，直至她嫁給了爸爸，相框才換了住處。 相框中的照片不怎么換，但是每換一次，就是對一段時光的保存。其中的照片都是媽媽看得上的、經(jīng)典的。 外祖母曾經(jīng)還與我說過，在媽媽還沒來到爸爸家中時，相框中從來都是放她的單人照的。根據(jù)外祖母的描述，從那時到現(xiàn)在令我印象最深刻的照片便是這張了。便讓我細(xì)細(xì)憶來。 河邊成排的楊柳，背后邃藍(lán)空深的天，天下面一望無垠的田野…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為這有一頭烏黑長發(fā)的女子所準(zhǔn)備的，她只是邁開腳，小步子走到一棵楊柳旁，輕輕地往上一靠，雙手扶著樹干，正好一陣微風(fēng)拂過，頭發(fā)、楊柳枝隨風(fēng)飄散開了，也不知是誰按下的快門鍵，這一張優(yōu)美和諧的照片在時光的海洋中定格了?？梢哉f成為了媽媽最得意的一張照片，這時的她還是多么年輕漂亮。 終究是要將優(yōu)雅的單人照換下的，相框中的變化讓人耳目一新，不再是只有媽媽一個人了，照片換了個新模樣。雖然我未親眼所見這照片在相框中的芳顏，但是我在后來的生活也是有見到過的，現(xiàn)在還是可以憶起的。 媽媽已經(jīng)不再有少女時那副清秀了，但卻還是很愛美，唇上深紅得發(fā)亮，眉毛烏黑成一條由毛筆畫的線條，兩頰抹得粉嫩粉嫩的，總之一個字還是“美”。媽媽將手摟著爸爸的脖子，爸爸用手抱住媽媽的腰。不知為何，他們是站在一座古橋上的，橋下潺潺流水也是可以看得見的。媽媽的嘴角還是露著甜蜜的微笑的。那時的場景一定是充盈著愛的味道的。 又到了后來，還是有新變化。時光已過去了很久，相框中的照片隨著當(dāng)時的變化而變化。這張照片放在相框中的時候，我是有幸見過，不過已經(jīng)是很小的時候了。本應(yīng)該是不記得的，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仍是飄然在腦中。 媽媽與爸爸站在兩旁，在他們之間多了一個小男孩——不必說便是我了。我更多是依偎著媽媽，小手兒緊攥住媽媽的衣擺。這時媽媽已經(jīng)三十來歲了，不再是原本年輕的面貌了，臉上的妝好像也在褪色，她顧不上那么多了。我的出世也就代表了她有了新職業(yè)“母親”。歲華好像是故意要在她的臉上留下點什么，額頭上已經(jīng)有了淡淡的一條一條的紋路了。我也在她心中無形地增加了一份負(fù)擔(dān)。 到目前為止這是最后一張照片了，也是我們的全家?！，F(xiàn)在仍舊放在相框中，它是最具有代表的一張照片，也是這相框中歷史以來變化最大的一張。 在郊游的小路上，藍(lán)天白云，綠樹紅花。這會兒又多了一個小女孩，被爸爸抱在手中。她手上還有一朵月季花，黃黃的。我和媽媽站在他們的旁邊，手挽著手。這下我感受到了媽媽的手是多么粗糙，不是以前的嬌嫩了。在媽媽的額頭上不只是淡淡的皺紋了，已經(jīng)可以說是深深的、猙獰的。在她一頭長發(fā)中也已經(jīng)冒出過幾絲銀白色，且大部分是發(fā)土黃的。在為家庭付出與操勞的同時，她也在走向衰老。妹妹還小，只是覺得很好玩，燦爛的笑容盛開了。 從一張單人照，換成了夫妻照，接著是多了一個小男孩，隨后又多了一個小女孩。誰說這相框不是時光呢？它記錄了一個家庭。 照片有更換，記憶有更換，但我的記憶卻都凝聚在相框上。 相框有經(jīng)時光的洗禮，四個角都磨損了一點，螺絲也有些生銹了。唯一不會被洗去的是記憶，每見它一眼，記憶都是嶄新的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