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游:南鄉(xiāng)子·歸夢寄吳檣
《南鄉(xiāng)子·歸夢寄吳檣》 作者:陸游 原文: 歸夢寄吳檣,水驛江程去路長。 愁鬢點新霜,曾是朝衣染御香。 注釋: 1、吳檣:歸吳的船只。 翻譯: 歸夢寄托在開往吳地的船上, 愁多鬢邊新添了白發(fā), 賞析: 起調(diào)寫東歸之路?!皻w夢寄吳檣,水驛江程去路長?!睂懮沓藲w吳的船只,雖經(jīng)過許多水陸途程,但前路尚遠。陸游在蜀的《秋思》詩,已有“吳檣楚柁動歸思,隴月巴云空復(fù)情”之句;動身離蜀的《敘州》詩,又有“楚柁吳檣又遠游,浣花行樂夢西州”之句。屢言“吳檣”,無非指歸吳船只。愁前程的遙遠,寄歸夢于吳檣,也無非是表歸心之急,希望船行順利、迅速而已。妙在“寄夢”一事,措語新奇,富有想像力,有如李白詩之寫“我寄愁心與明月”。“想見芳洲初系纜,斜陽,煙樹參差認武昌”,“想見”,是臨近武昌時的設(shè)想。武昌有江山草樹之勝,崔顥《黃鶴樓》詩,有“晴川歷歷漢陽樹,芳草萋萋鸚鵡洲”之句。作者設(shè)想在傍晚夕陽中船抵武昌,系纜洲邊,必然能看見山上山下,一片煙樹參差起伏的勝景。著一“認”字,便見是歸途重游,已有前游印象,可以對照辨認。這三句,寫景既美,又切武昌情況;用筆貼實凝煉,而又靈活有情韻。 換頭以下設(shè)想到家情景,而又先下一跌宕、頓挫之筆,點出這次到家,將不是添得歡趣,而是充滿愁思。作者此時本已進入老境,而這次又帶著一腔愁思東歸,所以說兩鬢又添“新霜”。而下面忽來一逆挽句:“曾是朝衣染御香?!碧瀑Z至《早朝大明宮呈兩省僚友》句:“衣冠惹得御爐香?!蓖蹙S和句:“香煙欲傍袞龍浮?!标懹稳耸袂埃敌⒆诩次?,以三十八歲入為樞密院編修官。當時,孝宗頗思振奮,陸游亦當盛年,故于個人與國家前途都懷有希望。但不久,便是“浮云蔽日”,“長安不見”?!霸恰本?,實發(fā)自無限痛楚的回憶。下寫故鄉(xiāng)重到,本應(yīng)首先想到與家人相聚,以“生還”相慶等等;但作者卻撇開這些,而想到“交舊少”。于是,一陣“凄涼”之感突然襲來。言外自有意在!這里說的“交舊”,當不是一般的朋友,而是友誼建立在愛國思想的基礎(chǔ)上的知交。隨著時間的消逝,這樣的知交相繼零落。(m.vpsboy.com)共同關(guān)心國家命運,不時相與談?wù)撔那娜艘膊灰渍业搅?。這真是大可悲的事!“卻恐他鄉(xiāng)勝故鄉(xiāng)?!边@一歇拍,當然出白杜甫《得舍弟消息》句:“亂后誰歸得?他鄉(xiāng)勝故鄉(xiāng)?!钡嗌詈懹巫约旱臒o限酸楚。它道出了一個愛國知識分子當國家破敗時期告老還鄉(xiāng)所懷有的一種典型的感情。 縱觀全詞,上半闋寫一夢境,其特點是一片黯淡,景語含情;下半闋則寫一種懸想,其特點是凄戾,純作情語。詞中虛詞“曾是”、“卻恐”,都留給讀者許多可以推想得之的東西。思歸而又怯于到家的矛盾心情交織在一起。這不徒基于個人身世,抑且關(guān)乎國家命運。這就是這首詞的藝術(shù)感染力的最重要的基本因素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