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個故事 眼睛系列2姐姐

（哈哈哈……）（啊----------------）

又是一個雨天，密密的雨絲從幾塊暗黑色的云彩中飄灑下來。羅碧云在畫展大廳里緩緩的挪動著腳步。每當陰雨天的時候，羅碧云的脖子后面那個長著一塊胎記的地方就會隱隱的疼，可雖然這樣，它還是來了。

這是畫家耿哲的個人畫展，耿哲曾經(jīng)是羅碧云在美術(shù)學(xué)院的老師，羅碧云一直都對他的繪畫欽佩不已，她非常認真的在每一幅畫前駐足停留，不只不覺間，她已經(jīng)來到了展廳地盡頭，這時她的目光被一幅畫牽了過去……諾大的一面墻上就只掛了那么一幅畫，那幅畫的名字叫做【愛人的眼睛】羅碧云的身體……猛然顫了一下?。?！畫布上，在深紅色的背景中就只有那么一雙眼睛，那雙眼睛并不是很大，但卻有著天使一般動人的風(fēng)韻，那眼窩微微的凹下去，那對雙眼皮兒流動著嫵媚的曲線向兩端飄逸的延伸著，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向上翻翹起來，最迷人的是那一對眼珠，那里面透射出一種難以言傳的神采。展廳里很安靜，外面已經(jīng)響起了陣陣的悶雷，（轟隆---）在那雷聲里，羅碧云呆呆的和畫里的眼睛對視著，（轟隆----）……突然間?。?！羅碧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！她極力的想用雙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，但那該死的雙臂無論如何也不聽使喚！一時間，她那粗壯的喘息仿佛就要將整個展廳炸開?。。ㄞZ隆----）

【“姐姐，你的眼睛可真好看，他們都夸你的眼睛漂亮，可是從來也沒人夸我，你能把你的眼睛給我嗎？”“哈哈，小鬼頭，姐姐的眼睛要是給了你，那姐姐就再也沒有眼睛啦，其實啊，人的眼睛長的好不好看并不重要，最關(guān)鍵的是，要能夠看清楚自己錯過的事情?！薄翱墒?，我還是個小孩子啊……”“沒關(guān)系啊，姐姐會幫你看清楚的?！薄澳?，姐姐，你要是死了怎么辦？奶奶說，人都會死的?！薄昂呛?，姐姐保證，就是死了也會做到，好不好？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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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畫面上，正是姐姐的眼睛。姐姐是畫家耿哲的妻子，一年前，姐姐死了……（轟隆----）

本故事由張震創(chuàng)作講述：張震小靜制作：張震第二部：姐姐

“小姐，小姐？你沒事兒吧？”“喝--------”羅碧云猛然抬起頭，面前是一張張緊張夾雜著疑惑的臉，而她發(fā)現(xiàn)，自己正狼狽的蹲在那幅畫的前面。“哦，謝謝，我沒事。”羅碧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向洗手間走去，洗手間的位置很蹩腳，要從展廳的一個側(cè)門出去，然后再經(jīng)過一條黑乎乎的狹窄走廊才可以到達。（咔嚓--）羅碧云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的，鏡子里的自己已經(jīng)是滿臉的淚水。羅碧云用提包里的面巾紙擦干了眼淚，然后她把洗手液滴在自己的手心兒上，又擰開了面前的水閥，（啪--）可是，水龍頭里卻沒有淌下水來，她又擰了擰，這才有一股很細的水柱從里面流了出來，羅碧云把手伸了過去，當她把手上的洗手液沖洗干凈的時候，那股水流也剛好停止了，羅碧云擰上水閥，她掏出帶兒離得最后一片面巾紙把手擦干。可是擦著擦著，她的動作緩緩的停了下來，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細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，她微微的垂下眼睛，（嘎啦--嘎啦---）“啊------”天吶！??！水閥，居然在自己緩緩的轉(zhuǎn)動著！羅碧云瞪大了眼睛！她驚訝的看著那個奇怪的水閥，它還在轉(zhuǎn)動，那速度很慢，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很小心的把那個水閥緩緩的打開……突然?。?！“啊--------”一大股水流從里面噴射出來，羅碧云撲過去關(guān)上了那個水閥，她盡量調(diào)整著自己的呼吸，同時不住的用手撣著濺在身上的水，可是剛剛撣了幾下，羅碧云的動作戛然而止，因為她無意之中的目光又掠過了那個水閥，它又在！……緩緩的轉(zhuǎn)動著！羅碧云詫異的望著眼前的景象，同時艱巨的向門外挪動著腳步，就在她的雙腳已經(jīng)挪到了洗手間的門口的時候……那聲音停止了，羅碧云也停下來，她把洗手間的門推開，把自己的半個身子挪了出去，然后才敢慢慢地回過頭來……那水閥已經(jīng)停止了轉(zhuǎn)動，怎么可能呢？它現(xiàn)在是打開的，可是里面卻沒有一滴水流出來，難道……“啊--啊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”一個眼珠?。?！赫然間從水龍頭里掉了下來?。。。。。?！……

羅碧云靠在床 上一動不動的望著枕邊一個藍色封皮兒，帶鎖的日記本，姐姐死后，她就沒敢再翻開過那本日記。那日記本上的鎖頭已經(jīng)被她鎖了整整一年，她把那日記本挪開，在那下面放著耿哲這次畫展的攝影作品珍藏集，羅碧云拽過那本珍藏集翻到了最后一頁，那副【眼睛】的照片就在這一頁最中間的位置，四周的銅版紙在燈光下反射著慘白的光，但就是在這白光的襯托下，姐姐的那雙眼睛倒顯得更有生命，羅碧云甚至覺得姐姐就在咫尺之間和自己對視著，她在朝自己笑，天吶，那雙眼睛動起來了，那雙眼皮兒的曲線擺動的更加嫵媚，那長長的睫毛正在忽閃忽閃的和自己招手，還有那對眼珠……突然間瞪了起來?。。　鞍?-----啊---”（叮鈴-----------）（叮鈴-----------）（咔嚓--）“喂，誰呀？”“碧云??？我是耿哲，聽說你病了，身體好了一點沒有？”“哦，沒事兒了，你的畫展怎么樣？”“很成功，反響非常好，好多畫已經(jīng)被高價訂走了，有一個收藏家還出了天價，要買那副【愛人的眼睛】，但我沒有賣，嗨……你姐姐的這雙眼睛是我的最愛，可惜它被毀掉了……我決定，永遠保存這雙畫布上的眼睛，讓它再也不受傷害，你說呢，碧云？”（咣當----）“碧云？碧云？沒事兒吧？碧云？”

連綿的陰雨好像終于要告一個段落，久違的陽光總能帶給人好的心情，尤其是羅碧云，她的脖子會感覺很清爽。今天恰好是星期天，羅碧云決定一個人出去好好的逛一天來驅(qū)散自己心頭的陰霾。她畫好了妝，換上一件顏色鮮艷的衣服走出了家門。在掏鑰匙反鎖房門的時候，羅碧云無意中在提兜里摸到了那天那個用剩的面巾紙袋兒，她把那個紙袋兒掏出來，隨手扔在了身旁的垃圾桶里，然后就走向了電梯?？墒牵斔煲叩诫娞蓍T口的時候，她突然停了下來，她慢慢的回過頭……那個……垃圾桶？這走廊里從來就沒有擺放過垃圾桶,住戶所有的垃圾都是通過垃圾通道直接投下去的，而且那個垃圾桶感覺起來……

羅碧云轉(zhuǎn)回了身，她貼著墻根兒一步一步的向那個垃圾桶走了過去，白色金屬剖光的垃圾桶，干干凈凈，感覺很怪，羅碧云已經(jīng)緩緩的走到了垃圾桶的旁邊……好熟悉呀，她慢慢的把身體轉(zhuǎn)向垃圾桶的正面……天吶??！那居然有一個紅十字的標記！“啊-------啊---啊---”羅碧云向后退著，垃圾桶上的紅十字在她眼前搖搖晃晃，她的雙膝隨時都有癱軟的可能……“姑娘！”“啊-----------”一只手，搭在了羅碧云的肩膀上??！羅碧云猛地回頭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！“你……你是誰？這是哪里？……”“這里是醫(yī)院吶……”“什…什么？”“不舒服的話就去找醫(yī)生，別在走廊里亂走……”“什么？……”那醫(yī)生說完，就用手里的鑰匙打開了羅碧云的房門，然后……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?。ò?----）“啊----”而在那個病房的門上，赫然寫著三個鮮紅的大字！急---救---室---?。。?！“啊-----”老天！??！這里是醫(yī)院！“啊-------唔唔唔……”為什么是醫(yī)院？！是姐姐！……姐姐終于來了……姐姐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……

羅碧云瘋狂地跑向電梯，老天！這里是十四層，而電梯現(xiàn)在還在一層！她拼命地按動著電梯的按鈕……3層，4層，5層，快呀！快！好，已經(jīng)到10層了，快！12層……羅碧云站在電梯的前面，電梯的門映出了她焦急的雙眼，她胡 亂的撥弄著自己的頭發(fā)！見鬼，是怎么啦？在這個時候，居然還能笑出來……（哼哼哼…………）“啊--------”天吶??！電梯門映出的居然是一張微笑的臉?。。。ê吆摺ê吆摺呛枪┠恰遣皇墙憬愕哪槅幔?！……

“啊------------嗚嗚……”電梯的門打開了！羅碧云一腳踏了進去，可是猛然間她又踉蹌著把那條邁進去的腿縮了回來，那哪里是什么電梯，那門的里面是一個大大的病房！“啊-----”好多病人正無力的躺在床 上呻吟著，死亡的氣息彌漫在羅碧云的頭頂，就在這病房的中央有一個女護士 背對著羅碧云站在一個手推車的前面，她正微微的嵌身擺弄著那手推車里的一個什么東西，那女護士 穿著雪白的大褂，護士 帽也是雪白雪白的，所有的頭發(fā)全都包在了護士 帽的里面，就連她的膚色也是雪白雪白的，你看那白皙的脖子，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脖子上面有一塊很明顯的胎記……胎記?。。。?！“啊-----”那…那不是自己嗎？?。?！羅碧云看見，自己正緩緩的向身后轉(zhuǎn)過臉來……（呵呵呵呵……）自己的動作就像一個滿懷陰謀的惡魔?。ê吆摺┳约旱哪槪耆D(zhuǎn)過來了……不??！那…羅碧云看見，那并不是自己的臉，那是另一個女人……【去死吧----】“啊-------”【去死吧----去死吧-----去死吧------】那女人的身體突然間轉(zhuǎn)了過來，他就如同一個平伸著雙臂的僵尸向羅碧云生硬的挪動著腳步，在她的雙手里有一把鋒利的剪刀，那刀尖兒，（哼哼哼……）正對著羅碧云的眼睛??！羅碧云木訥的后退著，但她實在已經(jīng)無路可退了，身后已經(jīng)是厚厚的墻，而眼前那刀尖兒的痕跡穿透空氣直刺過來！【去死吧-----】轉(zhuǎn)眼間，那女人的腳步（哼哼哼……）已經(jīng)逼近了病房的大門！！“啊-------”羅碧云戰(zhàn)栗的靠在墻上，等待著最后的終結(jié)！可就在這時，那病房的們關(guān)上了，羅碧云的面前只是電梯光滑的門，門里，映出一個端莊的身影：美麗的面龐，動人的眼睛，那正是姐姐。

“嗚嗚嗚嗚……姐姐！嗚嗚嗚嗚……我對不起你！我對不起你……唔唔唔……”“不，碧云，別哭，姐姐來就是要告訴你，以后千萬不要再因為姐姐的死而自責了。其實一切都不是你的錯，剛才，你已經(jīng)用姐姐的眼睛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，其實，兇手并不是你，那個女護士 才是真正的兇手，她是耿哲以前的女朋友，是這家醫(yī)院的護士 ，她因為記恨我，所以在我住院的時候殺了我，又扎瞎了我的雙眼，可是，她早就已經(jīng)伏法了，這些事情你是知道的，你又何必自己轉(zhuǎn)在這件事情里面出不來呢？”“可是姐姐，其實……其實我也曾經(jīng)……”“別說了，我都知道，你當是偷偷的愛著你的大學(xué)老師耿哲，你約我們?nèi)ソ加危墒枪⒄軔凵狭宋?，我也愛他，他愛我這個人，也愛我的這雙眼睛。你當時從心里面恨著我，你把這股恨寫在了日記里，就是那個帶鎖的藍色的日記里?！薄爸@諤……姐姐，你當時……”“是的，你別怪我。我記得那是一個雨天，你的情緒很反常，你忘了鎖你的日記本兒，那天，我偷看了那篇日記……（轟隆-----）”“姐姐，你一定也是……”“你當時一定是恨壞了我的這雙眼睛，所以你在日記里編了一個故事 ，在那個故事 里，我是病人，你是護士 ，而在故事的最后，我死了……我的眼睛被你扎瞎了，但你當時絕對不可能想到，你一時氣惱編的這個故事 竟和后來我真正的遭遇如出一轍，那簡直就是一個劇本兒，情節(jié)一模一樣，只不過其中一個角色由你換成了她，也正是因為這樣，所以一直以來你都無法釋懷，尤其是當你看到了耿哲的那幅畫之后，你一遍又一遍的在你心里告訴你自己，其實真正的兇手就是你自己，于是，你干脆用你自己虛妄的想象遮蓋事情的真相，你不斷的在心里詛咒你自己，你的面前總會出現(xiàn)我哭靈的眼珠和怨恨的眼神。碧云，不要這樣，姐姐不希望看到你這樣，其實并不是你干的，走出那個陰影，振作起來，好嗎？”“姐姐……嗚嗚嗚嗚……”“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們倆說過的話嗎？就是死了，姐姐也要幫你看清楚自己做過的事情，現(xiàn)在姐姐做到了，姐姐讓你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，姐姐希望你從今天起好好的生活，不要辜負了姐姐，好嗎？”“嗚嗚嗚嗚……姐姐，姐姐！姐姐你別走，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，你早就看見了我那篇惡毒的日記，那你為什么……”“其實，在你小的時候，姐姐還應(yīng)該交 給你一句話，人，既然長了眼睛就一定要把事情看開，懂了嗎，碧云？振作起來?！薄斑磉磉怼憬?，唔唔唔……”“好好的生活，答應(yīng)姐姐。”“姐姐，姐姐，你不要走，你不要走?。〗憬悖。。　?/p>

又是一個雨天，密密的雨絲從暗灰色的云彩中飄灑下來，羅碧云終于打開了那個藍色日記本上的鎖，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寫日記了。羅碧云抬起頭，向?qū)γ鎵ι贤度チ艘粋€淡淡的笑容，然后她抬筆寫到：

雨天。脖子有一點疼。耿哲終于把這幅畫送給了我，并在我的請求下改名為：謝謝，姐姐的眼睛

好啦，這就是我要為你講述的眼睛系列姐姐